伸掌摸了摸她的头发:“可怜的孩子,虽然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你啊被那个看似圣人般的无相骗了,玄束根本就不是——”
被骗?!虞子婴暗暗蹙眉,他的话令她感觉,或许有些什么她一直忽略或一直感觉有异的地方,可以得到答案,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刻……
“放开她!”
一道声音如雷贯耳,冲破了一切纷杂混乱,猛地冲进两人耳中。
但见一片狼藉的繁花杂乱之处,林荫疏花之间,一条身躯凛凛的高大身影屹然矗立其中。
虞子婴眼睫微动,转过眼一看,赫然是怒。
因为怒突出其来的缘故,伪“怒”也知道眼下的对话恐怕很难继续下去,便猝然凑近她耳朵,道:“别太傻了,无相跟那个老骗子是一样的……在他们心目中只有这个天下才是最重要的,是没有个人的……”
虞子婴目光直直落于空气中,思绪空白了几秒,直到感觉指尖温热触感远离,一看,伪“怒”已经消失了。
怒倏地背着帝殒冲了过来,他拉起虞子婴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脸上常挂的笑容早已消失,此刻只剩一片冷冽与紧张:“这是怎么回事?!受、受伤了吗?”
真的还是假的……呵呵,其实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早就发现无相的隐瞒了,那转换的玄束,那重新绘制的图腾,这些他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刻意隐瞒了呢?
“我没事。”
虞子婴看他第一时间不是去追那名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疑之人,而是前来问她的“伤势”,眼眸微微一动,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有感而发道:“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是最值得人信任的呢……”
怒依旧拽着她的手,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而问,却瞥了她一眼,道:“自我,本心,这两样是任何人都夺不走的。”
虞子婴愣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辞,最后似若有所悟道:“自我,本心……吗?”
保持自我,维持本心,归然不对,任门外风吹雨打,我自胜似闲庭信步。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边云卷云舒。
——原来这就是答案,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神情,动了动被他握紧的手,摇头道:“血不是我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你知道那张传信是假的,为什么还要来赴约?!”怒抓着她那仿佛一捏就碎的娇小肩膀,那被俊朗如和煦暖风般面容的凶相开始撕破假相,泛滥开来,他微眯眼睛,语气低沉道:“你认识他吗?”
认识他吗?虞子婴不好回答,唯有避重就轻道:“常听人说富贵险中求,我在来的路上算了这一卦,料定这一趟会有意外的收获……”
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怒打断道:“那人假扮成我的模样,意图为何?”
他并没有什么洁癖,看着虞子婴一手粘稠的血便抡起袖子替她擦拭,确定没有伤痕后,便拽紧不放。
“他跟我谈了一些挑拨离间的话。”虞子婴懒得编谎话,直接老实道。
没错,就是挑拨离间,虽然对于他的话究竟是真实还是谎言她一时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但他说这些话的用意却是很明显,就是挑拨离间,令她跟无相反目成仇。
“既然知道他是假的,那么他的话根本就不可信。”怒误以为她所说的挑拨离间是指那人假扮成他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不想这挑拨离间的却是别的人。
“嗯。”她随意答道,实则她心中仍旧耿耿于怀,反侧思量中。
怒不满她此刻漫散的态度,伸出两指掰过她的下巴,微低下头直视她面目,清朗的声音带着某种异样味道,问道:“从不曾听闻瑛皇国的宝黛公主竟会卜卦之术,露出这么大的一个纰漏,你这是准备向我袒露真相吗?”
“我从没有否认过不是吗?”虞子婴收敛心神,用语言很狡猾地钻了漏洞。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猜测是一回事,但亲耳听她承认又是另一回事,此刻怒的表情有些虚幻,有些怔愣,有些茫然。
虞子婴眨巴一下眼睛:“佛言,不可言。”
就在她刚说话这一句话时,怒就像蓦然从梦境之中挣脱醒来,眼中流淌出一种粲然光芒,他嘴角咧得大大地,笑得分明灿烂,露出一口皓白整齐的牙齿,整个身子似八九艳阳散发着炙热的温度,一把将她紧紧地抱住了。
“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暂时不行。”他的双臂就像两根钢圈,让虞子婴根本没有余地推开他。
“那可以对你做以上更过份的事情吗?”青少那饱含戏谑而浅笑的声音悠悠传来。
虞子婴木着脸,直接拒绝道:“这个也是禁止的。”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可是如果不做点什么来发泄一下,我该拿我这颗跳动躁乱不安的心怎么办才好呢?”
怒伸出两只蒲扇大手,捧起她那颗扭动的小脑袋,黑眸如万千星辰坠入其中,闪烁着一种难以直视的耀眼光芒,那种目光异常明亮而专注,像是终于拾回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般,他注视她良久,然后便重重地在她脸颊上啵了一个。
“你——”虞子婴那双惯常清凉的双眸,此刻微微睁大。
啵~啵~啵~啵~啵~……不等虞子婴回过神来,怒已经像小鸡啄米似地在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烙下了一口亲吻,是除了她的嘴唇以外脸上的任何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