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侍卫宫人们看着两人竟做出这种危险恐怖的事情,一张张脸通通吓得人色全无,尖叫连连。
“呵呵哈哈哈哈……”
然而朝着崖底坠去的怒因风灌与兴奋地脸皮激烈地颤抖,被风切碎的笑声串串溢出,他像是化作了一片云,一只飞鸟,于空中自由翱翔,虞子婴看着他那洋溢着愉悦心情的脸,嘘起被风刺痛的眼睛,亦缓缓勾起嘴角。
那一刻,两人就像挣脱了一切包袱与沉重,伸开双臂,享受着重力加速度,那紧张而刺激的游戏。
也不知道来来回回跳了几次,最后虞子婴跟累趴的怒一块儿躺在崖顶蓬松而柔软的青草地上。
“好累……”虞子婴不满地仰长脖子。
怒撑着脑袋,侧过身来盯着虞子婴,满目啧啧称奇道:“你真不像一个女人啊。”
“像一个女人该是怎么样的?”虞子婴拨了拨蹿出来挠到她脸颊的青草,一边问道。
“……至少不会比一个男人胆子更大。”
“其实我小时候胆子也很小的,我甚至怕过比我更小的老鼠……”虞子婴认真地纠正道。
被一个男人说胆子大绝对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称颂的事情,历古至今,凡是柔弱得连一阵风都能吹跑的女人,才是最吸引男人的女人。
而男人的这种“柔弱”情结,正是来自于历史的赐予,来自于传统的沉淀,虞子婴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怒一听她替自己狡辩,便狭促地睨着她,一脸不信:“怕老鼠?我还以为你连老虎都不怕呢。”
“那你呢?你怕什么?”既然摆脱不了女汉子的形象便转移话题吧。
怒想了想,摩挲着下颌煞有其事地道:“怕什么呢?我好像没有什么怕的……”
“是因为没有值得在乎的东西,所以什么都不怕吗?”虞子婴不意为然道。
怒一听,嘴角一僵,忍不住一掌按下去揉乱她一头柔顺的黑发。
但这个类似亲密的动作持续不过一秒,接着两人都僵住了。
“别把我当小孩子……”虞子婴嘟囔地小声抱怨道,但却没有动手推开他。
怒自然听到了她的话,他放下手,枕在头上,然后仰望着那一片碧蓝天空,道:“跟你小时候一样,我也会怕很多东西,可是我越怕什么便会越快失去什么,到后来我什么都不怕了,可惜我依旧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你说,怕有什么用?”
“你得到了的……只是你忘记了,虽然它很小,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紧握在手中就是得到,只要让它存在于你心中永远不灭,便是得到了。”虞子婴呈大字型躺在草上,学着他一样仰望着天空。
“这就是你送我彩虹的意义?”怒问道。
“不,这就是我此刻在你身边的意义。”虞子婴直接大言不惭道。
怒愣了一下,然后抑不住满腔的笑意,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的发丝很柔软,就像某种幼生动物的绒毛,丝丝滑滑轻掬于手心,很舒服又令人留恋难舍,其实这个习惯很可怕,可是却不由自主。
“哈哈哈哈……难怪你皇兄说你任性,对一个将来或许是敌人的人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调戏话,你当真是宝黛公主吗?”
虞子婴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她晃了晃脑袋,躲开了他的魔爪,视线移到他戴着面具的那半边脸,道:“你脸上的那道疤痕,我可以帮你治。”
怒动作停止了下来,他懒散地摆摆手:“没必要。”
“可我觉得有必要,你的性子已经被毁得无药可救了,但至少这张脸还可以挽救一下,否则你将来注定会孤独一生的。”虞子婴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样阐述道。
怒那张俊美的面庞带着几分轻佻,勾起的眉眼仿佛在笑,但却不显多少柔和,他翻身一把将她压在身下,撑起一臂于她耳旁,他凑近她面目,笑得危险而饱含深意:“你以为你是谁?”
“那你觉得我是谁?”虞子婴直直地看着他,直接拿他的话反问道。
他倏地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轮廓,眸光先是震惊而后却是奇怪,最后干脆两只手使劲在地她脸上蹂躏搓扯。
“……是真的?”怒愕然脱声道,一双眼睛快瞪成铜铃了。
“泥……镶……缸……马?”(你想干嘛?)虞子婴的嘴被扯得变形,她口齿不清地问道。
“臭丫头,你的脸是真的?”
他脸上的无论是戏谑的笑,挑逗的笑,暧昧的笑,温暖的笑……此刻全部通通都消失了,现在的怒就像撕掉了一层温柔假相,露出那里面的冰冷而充满威迫性的威险,他眼睛里有一种东西令她感觉若她等一下回答不符合他心意,他随时都有一种冲上来狠狠咬她一口的错觉。
虞子婴眼神忽闪几下,估不准他想要什么答案,唯有又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嘶~原来刚才的不是错觉,那个已经呲开一口白森森牙齿咬在她脸颊嫩肉的男人,正咧弯一双猩红猩红的眼睛,嘴上的力道就像要将她的一块生肉咬下来吞嚼一般。
即使脸上那一层再像是真的皮,若真被他这样较真的咬法,皮破了也是会露馅的吧。
事情都铺垫到这种地步了,揭晓谜底好像也是顺理成章。
“可咬就真烂了,你——”
虞子婴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时,突然一阵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凄厉的惨叫声。
“救命啊……救命,啊啊——”
侍卫们迅速戒备起来,挡在他们前方,而那由远及近靠拢过来的惨叫声越来越清晰,就像下一秒受害者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