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个奇人,他懂得一种能够值入记忆性催眠术……我会事先替你安排一个能鸣金最佳接近目标的身份,然后再利用催眠之术复制她的思想,她的性格帮助你去完成任务,但因为你的心智太强……我想你本身的记忆是无法完全抹去的。这么一来,你只需要谨记,催眠后得到人物的一资料后,尽量以她的面貌,好好地扮演‘她’就行了。”
无相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微微蜷缩着将其包裹在其中,密靡长睫熏染一层金光,而那覆下一层阴影的澄清的墨瞳,极快地闪过一道极为晦涩的雾意。
明明就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在掌心的温度,明明已经将她拥在怀中停歇,但为什么心中还是那般惆然若失呢?
为什么是她呢?……师尊,为什么腾蛇皇族会是她呢?
“那我还是我吗?”虞子婴将他的话细细过滤一遍之后,乌黑眼珠滚动映着阳光晃悠着萤色光彩,抓着在意的关键字眼问道。
拥有了别人的思想,别人的性格,那她又会是谁了?
无相一怔,她抑着巴掌大的小脸,面色似雪净如月,齐整而柔媚的齐海衬得她那一双漆黑瞳仁愈发地大,因为好奇询问,而如蝶翼般眨动着呼扇的睫毛。明明是一个狡猾算计之人,明明是一个无情冷漠之人,偏生有这般呆呆的表情,这种时候的她,简直就像某种无害柔软的小动物,惹人心怜爱护。
可她越是这样,才会令他寝食不安,无法放下心来,明知道她不会有问题的,亦依旧按耐不住满心的焦虑不远千里迢迢跑来一趟……他想,即使是心胸再宽阔的男子,也不可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去接近别的男人,而做到无动于衷……
占有欲——活了二十五年,这是无相第一次产生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但是他却不能阻止虞子婴,因为这关系着她的性命与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一件事情……
所以,他不得不为未来可能发生的境况加一道保险枷锁……
“当然,记住我刚才的那一句话。”他轻轻念道:“众生亦我相,我亦众生相,人生有时如同戏台演戏一般,即使你演得再逼真,等你褪下一身戏服之后,你就是你,真实的你没有任何改变的……”变的只是那些被你穿着劝服迷惑的人罢了,因为他们永远将看不清你的真实面貌。
如此便……甚好……不是吗?
无相微微一笑,那本湛灵台一点,天然奇绝的面庞,清冷而自持的面部轮廓微柔,发间的红翎白玉的簪子,簪头垂落几条编制精美的细长绦条,散垂的黑发被风吹得颤动,白与黑形成鲜明的对比,几无杂色,正如深涧对面那冷幽幽的冰雪之谷,出尘脱俗,不带半分烟火气。
虞子婴的脸颊被他丝丝凉意的头发蹭得痒痒的,便顺势抓住了一把,再用手肘弯起摩挲了几下痒痒的部位,她并不迂腐,既然无相有能力帮她剔除一切潜在隐患,她自然也不会去拒绝。
换身份的确是她一开始便计划好的,但是她却没想过要对谁取而代之。
“惰为什么要杀‘孟素戔’?”她想了想,问道。
华铘相必又被他设计重新抓住了,但她不懂,在这种四面环敌,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他犯得着费上一批杀手的力量来动暂时没有威胁的“孟素戔”?
无相看她像被毛球骚扰的猫咪一样,不爽地微眯起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拽紧他的头发不放,一时不知道该咬还是该放,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但一听她提到“惰”时,脸上溢满的笑却顿了顿。
“惰啊,那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孟素戔’跟我有关系,打算杀鸡儆猴。”无相那双线条柔和的眼睛,乌黑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显得非常清冷。
“那你跟惰究竟有什么恩怨,会让他一再对你出手?”
“有关系”则表示惰还没有看穿“孟素戔”的真实身份,只是因为无相的关系才找“孟素戔”的麻烦。
无相覆下眼帘中的暮霭,衣衫摆动,绦带飘舞,神色因她的话语一触之下生出千般情绪,最后他语气低吟道:“这件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的……而现在,你的时间不多了子婴,我知道你对腾蛇七宗感兴趣,但在舞乐或华铘那里你或许都了解了一些关于腾蛇七宗的事情,除了被景帝与惰收服的天玑、天枢外,摇光其实一直在我的手中,而我的奇门阵法也是因此而来,以目前的局势,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宜现身为好。”
或许在来摇光之前,虞子婴有想过利用华铘混进天枢之后,从惰手中夺回属于她的腾蛇七宗,但是果然还不是时候,夺回虽然不难,可夺回天枢后的她,能有多少把握守住它,而不被得不到便毁掉它的惰的祸害呢?
况且,她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保住这一条小命,才能够去贪图更多的想法。
“我知道了,华铘的事情便交给你处理吧……舞乐是不是在帮你做事?”虞子婴想起失踪的舞乐,遂看着他问道。
“嗯,但他不是在帮我做事,我们只是互相合作罢了,我帮他救人,而他则帮我一个忙。”无相回视她,答道。
救人?能让舞乐妥协而急欲救的人,除了被拘押在瑛皇国皇宫的籽月外,又能有谁?
“哦。”虞子婴得到答案,仅意兴阑珊地应了一声。
看她不欲再开口,表情亦淡淡地别无情绪起伏,无相心中感慨一声,便主动问道:“那下一个人选……你准备选择谁?”
虞子婴再次偏过头来,灿烂的阳撒落在她白皙脸颊染上一层清淡光泽,更显得眉目乌黑漂亮,虽然依旧呆呆地:“你有什么建议?”
无相犹豫了一下,才呼一口气道:“就选择婪吧。”
虞子婴闻言一怔。
感受到她此刻最真实的反应,无相不知道想到什么,心中略微感到有些异样,但他选择忽视它的存在,他伸掌慈爱而安抚再次揉了揉她柔顺的头顶,悠远的声音随着跌宕云海浮浮沉沉:“你对他……是比较熟悉的,相对于别人,我想,这对你来说或许能够比较容易一些。”
当你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便能直接掠过再熟悉的过程,直接对症下药,这就是他所说的比较容易的意思。
“……哦。”
看虞子婴并没有提出反对,无相压下眼,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却发现只要是她刻意隐藏的时候,是没有人能够从她的脸上琢磨得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什么呢?这种又近又远的距离,无相眸色黯了黯。
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不想问一问他的情况?”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已经不需要了。”虞子婴摇了摇头,看他依旧用询问意味眼神看着她时,便抿了抿唇,十分别扭地撇开眼睛,视线飘移半晌,再含糊地补充了一句:“我只他要还活着……就行了。”
在得知孟素戔是无相的时候,她就知道嫉是不会有事的,无相有自己的使命,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知道,他是不会主动插手打破眼下大陆的局势。
而听了虞子婴的回答,无相的脸色一僵,继而变得难以描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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