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不动声色,而饕餮大街尽头之处,矗立的那一座巍峨辉煌的城主府依旧灯火通明。
金鹤衔红烛,幽光朦朦,青衣侯背脊挺直端坐于书案前,苍青的发丝垂肩蜿蜒,微垂头颅,著笔批阅繁琐政务,尚末入睡,侧脸镀了一层幽暗阴影,越发衬得他五官阴柔冷魅,听到门外传来城卫通报,冷然抬睫,神情冷寂,一张冷魅俊容似覆盖皑皑白雪。
“何事?”
“侯爷,那群撤离的贫民又来城门口闹事儿了,他们说……”门外一道身影卑躬弯腰,于烛影中映出一道怯懦的印象。
“说什么?”
青衣侯狼豪笔尖触纸便已生杀予夺一件大事,却不曾在外面之人身上浪费过一眼。
城将一震,尽求维持着平稳声量道:“他们说,若再不放他们进城,必再遭天谴。”
他笔尖一滞,逆流之气激荡尘风翻涌,书案叠纸飞散哗哗于一地,他斜眸于身后空气冷漠下了一道命令:“令胡莱与雷煊两人速去……”到嘴边的“解决”,却因想到一个不安份的圆胖身影,而话语生硬一转变成了:“处理。”
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如水波涟漪荡漾,渐渐显现一道高大无声无息的身影:“是。”
——
于是大半夜睡意正酣被叫醒的胡莱积蓄着一肚子不爽,而雷煊自然也不见得能有多好脸色,昨天他与君大哥组织一队精英高手满城灭沙漠蝗虫,一整天忙下来累得都快直接趴下了,即使让他休息了大半天,可他现在还是觉得手软脚软的。
无奈侯爷的命令就是他们的命,所以两人简单地穿戴一下,便奔走飞跃于檐顶快速移动,最后两道声影落至城墙高处。
刚到便看到城门下一群叫骂连天、诅声不断的贫民,雷煊拧着两道粗旷的眉毛,一脸烦燥地招来巍巍缩缩的城卫,命他们将整座城墙燃上密集火把,顿时火光大盛,巍巨城楼远远看去熏染星星点点,犹如黑夜之中一条蜿蜒升腾的火龙。
“城楼下聚众喧事的人,立即滚蛋,否则别怕小爷不留情面了!”胡莱举过一柄火把,将点跃忽闪的火光贴近面目,那张骤然冷森下来的娃娃脸满是严肃与狠辣。
“我们不是闹事,而是想争一个道理,想让城主还我们一个公道,否则,即使让我们血染黄土,我们也要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极品侍卫全文阅读!”仰头看着城楼之上火光融融中的守将士兵们,贫民指天大喊。
“胡,胡爷,这些贱民的嘴很灵验的,我,我们还是——”亲眼亲识过昨日诡异情形的一位将领,一听闻那群贫民叫嚷的“诅咒”二字,便脸色发白,忍不住凑近胡莱,于一旁流着冷汗,低声劝道。
“简直胡扯,难不成这天是由他们说了算吗?”雷煊耳力甚佳,一听这话便大掌一挥,如闷雷炸耳地怒吼一声。
将领一惊,赶紧垂下头颅,干笑着,嗫嗫嚅嚅地虚应着是。
“我等再警告一次,若再不离开,那便别怪我们用强硬的手段驱赶了!”雷煊目露似铜铃,一张黝黑的凶相,若是白日定骇得那些孩童惊蛰失魂。
“我们若得不到一个公道的回应,我们是不会走的!”
底下贫民众人倒像是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众口一致地力抗雷煊的威压厉喝,绝不退缩。
雷煊与胡莱看着他们,两人都暗暗吃惊,暗忖这群一直生活得战战兢兢,鼠胆懦弱的贫民,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勇敢了,要是他们一早便有这份胆量这气势来反抗,估计也不会这么轻易顺利地被龙婳婳与贵族联手赶出了贪婪之城。
胡莱历来对阶级观念并不如那些世袭的贵族们那般强烈,如同在贫民、平民与贵族、皇权之间划下一道深深沟壑,绝不允许对方垮过境一步一分。
他并不想伤了这群本就过得艰苦贫脊的贫民,是以本想装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将他们通通吓走便罢,可显然如今这种方法行不通了,可侯爷的命令杵在那儿,他们又不敢忤逆。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回头对着身后四名将领道:“开城门,召集士兵强行驱赶五公里开外!”
四名将领抱拳:“是,属下遵命。”
雷煊撇了一眼胡莱黯淡的面容,不耐地朝四名将领挥了挥手:“快去,别……算了,尽量别伤着了他们,赶走便是了。”
四名将领对雷煊的话惊讶片刻,这才声称道:“是。”
沉重厚实的衔铁镶铜古木城门由内城缓缓推开,密集耀眼的火光铺洒开来,照亮了城门聚拢翕然的贫民,看着蜂拥而出的几百民举着灼眼火把,腰胯大刀咔咔踏步而出的士兵,贫民们脑袋一缩,下意识窣窣后退几步。
然而,就是城门被一左一右推开后,突地大地一片激烈晃动,如将天地装成一个圆型球体,用力摇晃,只觉天昏地暗地震山摇。
“啊——怎么回事?!”
四周火光逐渐熄灭,无一亮光,“轰隆隆!”一声巨响震撼着大地,顿时胆小之人抱头蹲地哭喊成一片。
“啊——肯定是老天爷又发怒了,哇啊——!”
在一阵恐怖的摇动之后,城中不少兴建观光赏玩楼阁不堪倒塌,牛羊骡马不进厩,疯狂撞墙逃蹿,尾蛇鼠蚁纷纷出洞,一切堪堪恢复平静。
众人惊惶骇面,颤如惊惧的斑鸠,浑身抖如筛地露出一双眼睛,突地天际窜出一道玄龙电芒,暗夜中炽亮袭天,方停滞一瞬间,众人只觉脚踏之地似地内有声响,也疑似地气鼓荡,如鼎内沸水膨涨,可怖至极。
------题外话------
今天更新的字数还真有些对不起读者啊,可静打算将更新时间调整成早上或中午更新,(由于很多读者反应晚上更新的时候不妥)所以今晚只能先更新少一些,用来调整时差(啊啊啊了——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