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个人都很期待观川和月华的婚礼。
一个侍女左顾右盼了一番,急匆匆地走到他们跟前,屈膝行礼,而后做了一个指引的手势,道:“两位前辈,我是休明宫的侍女清羽,请随我往这边来。”
花临冲庆忌点了点头,举步跟上那个侍女。
转了几个弯后,花临抬头看着院门匾额上硕大的东苑二字,呆了呆,“是这里?”
清羽点头,“是这里。”
“住这里,是不是不太方便?”
清羽疑惑的看了眼花临,“前辈多虑了,来参加喜宴的宾客大多住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眼中的轻视,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我都不认识你,你也不敢自报家门,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隐士高人,该让人给你特地安排个幽静地方不成?
花临瞟了清羽一眼,没再说话。
绕过雕着逐鹿图的石质屏风,当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围着下棋的修士。的确就如同清羽所说,东院里住的确实都是来参加喜宴的宾客,而她记忆中的那些莺莺燕燕早就没了踪影。
“倒真是热闹的。”花临感叹着,摸了摸石头不安分的脑袋,“真期待过几日的婚宴。”
清羽与有荣焉的点头,笑道:“可不是,月华姑娘终于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哪怕公子像颗石头一样,还不是被捂热乎了。”
“呵呵。”花临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总归,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就是这里了。”侍女带着两人在一间屋子前停下,“应为来参加喜宴的人有点多,所以委屈两位前辈了。”
花临指了指自己,又看向庆忌,“我们一间房?”
清羽愣了愣,很快摇头,“不不不,当然不是,隔壁也是空房间。”
虽然这样说,但是很显然,她一开始是准备让他们住一间房的。
花临在心中叹了口气,取出一颗仙石递给她,“多谢姑娘带路。”
清羽定定的看着花临手中的仙石,正要伸手,忽然抖了抖,一副吓了一跳的模样,连连摇头,“这是我的本分,不能收。”
花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回头,而后了然,“既如此,我也不勉强,姑娘自去忙吧,送我们到这里便够了。”
清羽连连点头,转身就跑了个没影。
“倒是让前辈见笑了,”玉莹冲两人行礼,在花临表示不在意后转身离去。
“姑娘稍等。”花临不顾庆忌的阻拦,出声叫住正要走远的玉莹。
“前辈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只是想打听一下……从前听说观川公子的东院住着许多……女修士……怎么今日一个都未曾得见?”
“姑娘玩笑了,若不是这次要筹备喜宴,东院已经几百年没住过人了,哪来什么女修。”玉莹说着,屈膝一拜,而后转身离开。
庆忌赶紧把她拉进房间,无奈道:“少主,你找谁问不好,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认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花临把石头扔到床上,自己则往窗边的贵妃榻上一坐,“左右那些天道现在也奈何不了我。”
“凡事总有意外。”
“这不是没认出来?”花临叹息一声,“你这人就是想太多。”
夜里,花临怎么都睡不着,摸索着起身,推门出去——当然仙界是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只是休明宫上方的火球熄了,所以这该是晚上。
院子里的棋局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围观的人却少了一些。花临悄无声息的跳到屋檐上,往记忆中观川所在的桃花林去了。
流水依存,小屋犹在,只是里面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大约是去找未婚妻谈情说爱了。
花临叹一口气,迎着风落在铺满花瓣的草地上,一步远的水池朦朦胧胧的映出她的脸。花临左右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这张陌生的脸就是自己现在的模样。
不过,也由不得她惊讶了,下一刻,从水里突然站起身的观川和她四目相对,花临当时就脑袋放空了……
什么物是人非?什么对月空叹,都见鬼去吧。花临只觉得自己蠢透了——这状况根本就是偷窥被当场抓住。
“呃……我只是迷路了……”花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为什么躲在水里?”
观川看了她一眼,毫不羞·耻的站起身,“洗澡。”
花临看着他坦荡荡在自己眼前晃荡的两个小红点,扯了扯嘴角,“好想法。”
说罢,又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见第三个人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
花临目光一顿,有些心虚的扭头——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我看看哪条路可以回去。”
在她四处打量的功夫,观川已经穿好衣服,衣襟松垮垮的系着,屈膝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怎么来,怎么回去。”
花临脸一红,也发现自己的借口有些太蠢。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观川·不·经·意·露出来的胸膛,“美男当前,有些舍不得走了。”
观川挑眉,“那便多看几眼,过几日可就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