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临冷哼一声,用力推门道:“出来!把话说清楚!”
门后传来观川的一声轻笑,“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玩儿了。乐仁前些日子回来了,不如你去看看?”
花临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合几下,愤愤道:“你现在嫌弃我,以后求我我都不理你。”
说完,她还特地等了会,也没听见观川的回话,大约又是捣鼓他那个明王指去了。
拽什么,我还不稀罕呢。花临踹了紧闭的房门一脚,然后扭头离开。
玉琰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该留下来修门。她犹豫的看了看门上略微凹陷的脚印,对于花临的蛮力大为咂舌,正待要动手修复,却有一声断喝在耳边响起,“不准动!”
玉琰看了看花临,又看了看面前紧闭的门扉,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我这就带姑娘去找乐仁少爷。”
花临有些吃惊,“乐仁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玉琰伸手指了指书房的位置,笑而不语——不过是观川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乐仁这段时间被观川刻意的遗忘在角落里,即不准他出彤烟峰,也不准他靠近休明宫,出了屋子又有个牛皮糖一样的女人纠缠,以至于每日里也就只能在屋子里练练画符,几乎要闲出毛病来。
乍一看见花临,他激动不已,拉着花临的手就不肯放开。
“师姑,我好想你!”
在他身后,玉琰和玉珏纷纷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不为别的,只是乐仁长得高壮,花临被他高大伟岸的身躯衬托的格外娇小……任谁看见一个壮汉对着小姑娘撒娇都会受不了的。
“师姑也……想你。”花临也觉得有些不对,明明上一次分开时,乐仁还只是一个半大少年,这么一转眼就长成了个叔叔模样?
虽然按年纪算起来,乐仁也有二十七八,长的成熟些也正常,但花临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年轻人’,除了几个口味奇特的峰主谷主,还有喜欢留胡子的青玄,隐神宗其余人等都是一副十七八岁少年少女的模样。骤然看到这样的乐仁,也无怪乎她会觉得吃惊。
乐仁也发现了她犹疑的目光,晒然一笑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在外行走,少年人总是会被轻视。”
花临闻言点头,又叹道:“你直说自己是修士,还有人敢看轻你不成?”
乐仁一愣,轻声道:“是这样没错,侄儿想岔了。”
其实,在外行走又哪里是花临想当然的那么简单?天下修士何其之多,纵然乐仁报上观川名号就或多或少的能震慑别人,乐仁却因为清楚的知道观川不太可能为自己出头,轻易也不敢往外说。
他平日里也多是故作高深,配合着成熟的面容倒是也能唬住不少人——至少,他那个皇叔是被唬住了。
花临用了些时间来习惯自己师侄看起来像自己叔叔这个事实,又问道:“外面好玩吗?”
乐仁点头,又想起花临来了这么久还站着,急忙把不远处的石桌石凳搬过来,又用袖子擦了擦,这才恭敬的请花临坐下。
花临冷眼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中不禁有些怜惜——想来在外面这段时日,过的是不怎么好。
“你在外面都做些什么?好长时间不见你了。”她伸手接过玉珏端上来的茶杯,又随手放在桌上,眼睛专注的看着乐仁。
乐仁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内心暗道:‘我总不能说自己在外面杀人放火吧?师姑看起来这么天真纯洁善良,师父那么恶毒的人都要在她面前装好人,我要是说了实话……’
花临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由催促了几声。
乐仁连忙回神,斟酌着说道:“我去找我母亲,万幸她还活着,被现在的皇帝奉为太后。”
花临依稀记得,乐仁的父亲和兄弟都被他叔叔杀了,闻言有些吃惊,“你们国家现在的皇帝是谁?”
乐仁明白她的意思,叹息道:“还是我叔叔。”
“那他不是……?”花临惊呼一声,倒是格外想不明白,这杀人凶手把被害人的老婆,也就是自己嫂子好好养在宫里做太后是什么目的。总不能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吧?
“他知道我会回去的。”乐仁冷冷一笑,“他是渔夫,母后是饵,而我是即将上钩的鱼……不提这些,我回来的路上倒是听到一些传言。”
“什么?”花临疑惑的问他。
“听说,最近有很多修士失踪了——都是出身高贵的修士。”
“那关我什么事?”
乐仁一窒,仔细一想,这事倒真是与被师父严密看守的师姑没什么关系,于是干笑两声,道:“这事外面议论纷纷的,想着同师姑说说,也好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