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文明不可避免地扩大了人的交际范围,人情纷繁复一方面,人与人间的关系,也因此陌生和疏远,哪怕寻常婚丧礼往,也成了生活负担。藏人不同,纯朴的藏民不会计较礼金多少,往来应对,他们虔诚地笃信神灵,每个喜庆的日子,都是朝聚的节日。
会馆大厅,藏民们抽着烟,喝着青酒或酥油茶,操着民族语言热烈讨论,窗外的阳光映着他们黝黑的脸,欢笑声溢满大堂。
大厅一角,气氛不和谐地低闷,周遭的空气缓慢缠绕,芳袭怨怼满腔,一脸悲愤;玉瑕和徐燕不忍地看着,只有多多依旧天真,趴在妈妈肩头,好奇地望着厅内各色人等。
玉瑕把孩子递给徐燕,凑过安慰道:“芳袭,别生气,咱全家第一次参加婚礼,开心点,别想太多。”
芳袭抬起头,愤懑地道:“不是我生气,她太过分了,摆明了盯着刘憬,就盼着我不好,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这场面很有趣,郭只是盯着,并没付诸行动,玉瑕已经吃到嘴,可作为正式女朋友,小老虎却以相似的原因向玉瑕诉苦。玉瑕汗了一个,叹口气说:“芳袭,算了,其实她挺可怜,都是女人,换个角度想想吧,别太计较了。”
芳袭不平地道:“她再可怜也怨自己,我一没追,二没抢,是刘憬追的我,她自己错过关我什么事?我又没对不起她,干嘛跟我苦大仇深?”
“就是嘛!”徐燕深以为难,插嘴道,“刘憬救过她,她应该感激才对,可看她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谁都不放眼里,好象刘憬是她的,我们都欠她,她老几呀?”
徐燕得到机会,适时地发泄着两天的冷遇和不满,也很自然地站在芳袭和玉瑕一方,还把自己当老三了。不过按年龄,她还真排第三。玉瑕二十九最大;芳袭和徐燕与刘憬同年,都二十三,徐燕月份稍小;郭最小,比芳袭和徐燕还小一岁,才二十二。
玉瑕摇了摇头,拉过小老虎的手说:“妹妹,不是姐姐说你,其实你也有错?”
“我有错?!”芳袭不解加不爽。徐燕也不满地睁大眼睛。
“也不是错,是不理智。”玉瑕认真道,“你是刘憬正式女朋友,都快登记了,跟她斗什么劲?有意义吗?说难听点,这叫自降身价,自己给自己丢份,还会让刘憬难做。我要是你,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就当看热闹!实在不行,她不狂吗,你比她还狂不就得了!”
芳袭笑了下没再说话,心里舒坦许多。小老虎也很同情郭,并为之不忍,主要是受不得郭嚣张跋扈的样子,就象徐燕所说:我又不欠你,你老几呀?
小老虎释怀了,烟消云散。
“我不欠你,你老几?”这话很有道理,可郭同样这么认为。
刘憬和郭没立刻返回,因为知道玉瑕会劝,想让小老虎先消消气。两人在路边并立,望着早晨明媚的城市街景,那份活力和朝气让人开怀,觉得生活不是梦。
这日天气很好,风高气爽,天空很辽远。两人不约而同地忆起西藏的蓝天和雪峰,林芝街头和漫天的四角风筝,大昭寺迷人的金顶,当然还有大彻大悟的私奔大师。
郭情怀涌动,望着他说:“刘憬,上次去西藏都没怎么玩,有机会我们再去一次吧?”
“哪来的机会?”刘憬苦笑,“除非秋阳再糊涂一回!”
郭扁了扁嘴没说话,好多的柔情不改和依依无悔。
刘憬很想告诉她自己要登记了,可两人难得见面,又沾着鲁秋阳的喜气,实在不是时候,只得道:“郭,我开修车铺你应该知道了,芳袭可能也会辞职过去,你以后……别再跟她闹了,我不要求你跟她做朋友,可面上总得过得去?”
“谁稀得跟她闹?”郭闪了闪眼,瘪着小嘴说,“她要不惹我,我都懒得理她!”
刘憬斜了她一眼没吭声。两人感情明朗以后,郭很多行为都属于恃宠撒娇,无理取闹,至少他这么认为。
郭没继续说小老虎,转身对着他道:“刘憬,你开修车铺,工作还干不干?”
刘憬道:“再说,我既然上告了,怎么也得先等这事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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