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吗?走!骑马溜溜去!”
花吟忙摆手,“我不会,别吓我。”
小将军却被她柔#软又害怕的表情愉悦到了,不由分说,抱住她就将她放到了马背上,而后一抬腿坐在她身后,呦呵一声,驾马狂奔而去。
花吟被小将军的热情吓住,大声喊,“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小将军充耳不闻,与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青年男女,都是激#情飞扬的年纪。一路欢快的叫着唱着,引来不少注目。
耶律瑾正与几名部族首领说话,年轻人闹腾的厉害少不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大海先是觉得自己看错了,再定睛瞧去,脸就扭曲了。
王泰鸿原本与牧民们谈论着四季五谷,不经意间亦看到了这一幕,一愣过后,面上就不由自主的扬开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恰在此乌丸猛行走如风的自他身侧疾步走过,王泰鸿几步冲上去一把拉住他。
“你干什么?”乌丸猛瞪他。
“你要干什么?”王泰鸿反问。
乌丸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看不见?”他是一心为主,在他看来花吟无论怎样都是王上的女人,王的女人容忍旁人觊觎?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但也轮不到将军出头吧,”王泰鸿呵呵一笑。
二人正拉扯着,乌丸猛突然僵住,王泰鸿循着他的目光瞧去,当即也变了脸,呼吸似乎也停住了。
原是耶律瑾从身后之人要了弓箭,拉弓搭箭,目标直指那马上的俩人。
“嗖”的一声,长鸣箭破空而出,带着刺破耳膜的尖锐。
且说那小将军正意气风发的有些得意忘形,怀里抱着思念一#夜的姑娘,心内还在打算着,先培养了感情,待熟悉了些,问了姓名家世便求祖父提亲去。
大抵是草原人民的狼性警觉,亦或者多年沙场生死比寻常人要敏锐十倍百倍,直觉一股凛冽杀气扑面而来,来不及辨明方向,猛的一拉缰绳,马儿长嘶一声,抬起前蹄,几乎在同时,那长箭精准无误的刺入马儿的前胸,小将军抱着花吟弃马而去,就着草地滚了几圈。他身高力大,很容易控制住不断往下滚的趋势,撑起上半身,一把将花吟抱起,心内又急又怒,“没事吧?”转头就去搜寻是谁出的黑手,旋即就愣住了,只见王上手里还攥着弓,面沉如水,眸中浓烈的杀意尚未褪去。小将军满腔的怒火瞬间只化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花吟也在这时回过神,她慢慢站起来,捏了捏被摔疼的腰背,小将军要去扶她,又被她给挡了回去。
小将军终于意识到几分不对劲,直愣愣的问道:“你是王的女人?”
花吟不置可否,戏谑道:“算不得王的女人,却也是王的人。”言毕,不慌不忙的离开了,面上并无任何羞惭惊慌之色。
原本被皇上吓住的一众人等,也终于找回了呼吸,游移不定的看向慢悠悠走过来的清丽女子,又看向脸色益发阴沉的王,心里头也摸不准二者的关系。要说是王的女人吧,也不见这女人有任何女子该有的羞惭之色,要说不是吧,王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也有曾见过花吟的,辨认出来后,吃惊的张大了嘴。早些年王上出巡到哪儿都将花吟带着,只不过藏的紧,寻常都遮了脸,这三年突然就没了这女人的消息,众人只当王上喜新厌旧,女人被冷落了,或出了意外?虽则八卦了一段时间,但渐渐也就冷了下去。陡然见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无不心头暗惊。众人的八卦之魂被点燃,只恨不得现在就离了王,私下里探究个痛快。
花吟到了耶律瑾跟前,施施然行礼。
耶律瑾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道:“太医令这是何打扮?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花吟道:“陛下恕罪,只因昨儿奴的衣裳染了血迹,白日里叫人洗了去,奴起的迟,眼看着天色不早,就随便套了件衣裳,心想天马上就黑了,又要上#床休息,就没注意着装了。”
“太医令这是才起的床?”
“回禀陛下,是的。”
耶律瑾冷嘲道:“太医令真是好福气,这么吵都还能睡的安稳,可见太医令日常活的甚是舒心,无半点烦心之事啊。孤昨儿五更天才歇下,辰时就起了。”
花吟恭恭敬敬道:“奴身子骨不好,不比陛下龙精虎猛。”
耶律瑾从鼻孔内哼了声,折身就走了,半点过度都没有。
花吟站在原地,心里却在思量着,过了今日,那俩个护卫恐怕就见不到了吧?不会被处死,但一顿重罚是免不了了。耶律瑾那样的人,最是受不了超出他掌控的东西。
果不其然,她回了帐篷许久,都没看到那俩个护卫在她眼前转悠。
天渐渐黑了,今夜又和昨夜一样热闹,唱歌,跳舞,锣鼓喧天,一直折腾到二更天,吵闹声才渐渐小了些,想来绝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了。
花吟一直穿着官服严阵以待,生怕今夜又像昨夜那般临时传召,等了许久不见动静,自己也不想跑出去,省的又招惹了是非,索性就一直在帐篷内看书,一直熬到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复说王上已经歇下了,这才吁了一口气,慢慢解了衣裳上#床,岂料床还未焐热,大海在外头叫唤上了,“花大夫?花大夫?花……”
“还没死透呢!你给谁叫魂呢!”花吟没好气道。
大海低笑几声,讨好道:“花大夫好人好报,长命百岁,”又说:“花大夫,陛下昨日的伤……您还没给换药呢。”
花吟恼的捶了几下床板,不满的抱怨道:“早不换晚不换,偏就这时候,这不是故意折腾人么!太医署跟过来那么多人,那些人都死了不成?”
大海嘿嘿笑着,“那还不是因为您的医术最是精湛高超,陛下尊贵,除了您旁人也不敢领这份差事啊。”
花吟并不理会大海的奉承,一面三两下穿好衣裳,一面讥讽道:“哟,说的好像陛下这几年得了病都没看过大夫似得,既如此,以前怎么好的,现在也照之前那样应对不就好了。”
大海是滚刀肉,怎么寒碜他都死皮赖脸的笑脸相迎,闻言,接口道:“那不是您回来了嘛。”
花吟怕耽搁久了耶律瑾又要发火,虽然白日里才被他训斥过衣衫不整,但此刻也没心情整理妆容,就胡乱的扎了头发,穿了衣裳就出来了。
到了王帐,一股冲鼻的酒味扑面而来,耶律瑾只着了中衣,闭着眼,半躺在榻上,空了得酒坛子倒在案上,花吟行了礼就跪坐在下首查看他的伤势。
半晌,有些为难道:“陛下,可否再点一盏灯,奴有些看不清。”
耶律瑾微微睁了眼,只觉灯火明亮的刺目,心内更是烦闷,只当她没事找事,也不理会。
花吟皱了皱眉,只得凑近了些,见他右手绷带都湿了,真想骂他几句,又不敢,只闷不做声的轻车熟路的上药包扎,因为看不清,花吟挨得特别近。及至包扎完,花吟就察觉到耶律瑾有些不对劲了,呼吸粗重,喷在她颈部异常灼热。
花吟不免抬头看去,见他面上淡染红晕,眸中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异彩,花吟心思一转就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转过身就去拿那酒壶,放在鼻下轻嗅,面上严肃,同时说道:“陛下,您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酒没有问题,花吟又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搭上脉,尚未来得及细诊,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俯身看她,眸如暗星。
他说:“花吟,你欠孤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