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道:“丛大人,你来看看这个。”
柳默慎听说,就住了口,侧头微微掀开了车帘,看向外面。
只见丛晰走到宁将军旁,只向着宁将军手中的纸看了一眼。
月光与火把之下,柳默慎就看见丛晰此刻的脸色,变得比玉俏还要煞白。
他几乎是自宁将军手中将那张纸抢了过去,从右至左,从上到下,认真地看了许多遍,越看神色越凝重。
终于,丛晰抬起了头,平时透着潇洒和玩世不恭的眼神,此刻锐利得像刀子一样,看向还趴在地上捡钱的乔扬。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收起了眼神,将那张纸握在手中,又俯在宁将军耳边说了几句话。
宁将军点点头,指挥了几个军士,将那三个黑衣人无论死活都抬走,又对着乔扬抬了抬下巴。眼神却看着丛晰。
丛晰冷笑一声,又说了一句什么,宁将军便拱了拱手,带着手下的百余名全部铠甲的军士,向皇宫的方向赶去。
丛晰长长地舒了口气,步履沉重地走到柳默慎的车前,看向柳默慎自车厢内半露出的脸庞。
黑夜之中。易发显得消瘦的脸庞。却因为这月色,蒙上了一层温柔。
只不过,柳默慎清冷的眼神里。却满满地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今晚的事儿,看来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能知道有人要行刺,能想到有人要对詹家不利,却想不到。对方的棋子,竟然就是乔扬。
他忽而想起了前几天永昌当门口发生的事情。突然明白了。
恐怕,她一早就知道乔扬便是对方的棋子,所以才会让胥氏直接将状告到了镇远侯府。只是她想不到的是,乔扬吃了那样大的亏。竟然还敢偷家里的东西,还敢再到永昌当来当。
只是,为何她什么都能知道?
丛晰压抑着心中的疑问。唇角带笑,他拍了拍手中的纸。道:“姑娘知道这是什么吗?”
柳默慎看着丛晰的眼神,电光火石之间,心中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她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层冷漠:“军防图……北疆或者京城的军防图,对吗?”
丛晰脸色再次凝重起来,他仿佛像是受惊的猫一样,警惕地打量着柳默慎。
她果真什么都知道。
柳默慎知道丛晰心中的疑惑,但也不打算此时作答,只是问:“劳烦从大人,将乔公子的那银子,拿给小女看看。”
丛晰顿了一下,这才对乔扬道:“子明兄,还请你将那银子给愚弟看看。”
此刻,乔扬已经从地上捡起了最后一块银子,他慌张地将银子拢在了怀中。二百两银子,不多,却也不少,此时都被乔扬塞进了衣服里,未免就显得他很滑稽。
突然听见丛晰要银子,乔扬还是先迟疑了一下,可是转念一想是他救了自己,就算分他一些银子也不为过,便咬了咬牙,自银子中取出了五两的银锭子,痛心疾首地递给了丛晰,也不去看丛晰的表情,只是眼神一直盯着那银锭子,很是肉痛的样子。
丛晰哪里能不知道乔扬在想什么?却也只能无奈地笑了。他接过银子,翻过去看了看银子地下的标记。
偌大的“胥”字,那样的扎眼。
丛晰抬眼看着柳默慎,点了点头。
柳默慎看着丛晰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果然想对了。永昌当说是詹家的产业,但用的银子,确实都是胥家钱庄上来的。
前世,乔扬应该也是如此被人害死的。
当镇远侯的幼子的尸首身上,被人发现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城防图,再发现他身上胥家标记的银子之后,会发生事情?
自然会有人去查永昌当,自然就会发现永昌当里有许多镇远侯府的私物。
有心之人只要稍加利用,这就是一个可以扳倒侯府、胥家、詹家的铁证。
所以前世,镇远侯府灭门,胥家灭门,詹家从此没落。
幕后的人,几乎算准了每一件事情,一步步地推动着事情向前发展,最终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方。
只是,柳默慎不明白,既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按照他定好的戏路,慢慢向前推进着,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在这一生行刺清平帝呢?
唯一的解释,大约就是因为她的重生,打破了那人的计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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