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又记起了那天夜里的风云突变。
若那天火真的烧起来,她葬身火海不必说,她的家人呢?想必逃不过个抄家流放之罪吧?
陶归想到这儿,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她端起海碗,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这才道:“妹妹说得对……”
柳默慎见她将话听了进去,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又笑着看向外面的永昌当一眼。
果然,见一个穿着光鲜的男子,捧着一个盒子,由远而近,向永昌当走去。
柳默慎见状,指着那人,问道:“还有一件事情也要求姐姐。姐姐常在京中走动,可认识那个人?”
陶归顺着她的手指向窗外看去,刚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
虽然仅仅是背影,但是陶归依旧一眼就认出了那人,不由嘲笑道:“呵呵,败家的纨绔子弟而已,怎么了?”
柳默慎见她果然认识,立刻问:“那还请姐姐教给我,他是什么人?”
陶归拍了一个巴掌,笑道:“敢情你还不知道?说起来你和他还有过梁子,上个月你自无相庵回京的那天,拦了轿子的人,就是他。”
柳默慎眉头轻轻皱起,想不到还是故交。
陶归见柳默慎神色中带了厌恶,忙道:“那事儿也不是你的错,这个人是京中有名的浪荡子,镇远侯的小儿子,家中的夫人太太都惯得不成样子,姓乔,单名一个扬字。”
姓乔?本来心有厌恶的柳默慎眼神突然一亮。乔扬?
柳默慎自西域再归中原的时候,只听说詹家在清平四十七年的时候,因着卷进了哪个侯爷的谋逆事件之中,抄没家产,发回原籍,以至于元气大伤。
那时,柳默慎对詹家毫无感情,懒得记是什么侯爷,更不想知道詹家的事情。
直到后来昭王谋逆的时候,詹家举家投靠,更是让柳默慎对詹家带了鄙夷。
至于二舅母的本家胥氏一族后来如何,柳默慎更是全然不清楚。
天下至富之家,灭得连个水花都不曾让后人再看见,可见当时之惨烈。
重生回来,柳默慎渐渐知道了詹家的一些事情,自然不会再和前世一样,冷眼看着詹氏先是落寞,再是投靠昭王,最终落得灭门的下场。
如今想来,事情也就是落在此时了。
呆了一会儿,柳默慎起身,对陶归道:“姐姐,妹妹要去见见二舅母,先行退下了。”
陶归本来也在想着自家的事情,听见柳默慎如此说,也起身道:“嗯,我也要先回家了,你说给我的事情,我今晚回去就和哥哥说,至于能不能成,最晚到中秋也就有信了。”
此时,玉俏已经为柳默慎戴好了幂离,柳默慎将纱帘掀到一侧,笑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说罢,屈膝一礼,由三个丫头扶着,缓缓向楼下走去。
柳默慎走了之后,陶归的表情却有些不好了。
她越想柳默慎说的话越觉得事情不好。
哥哥虽然是宿卫,品阶也不低,但到底还是个粗人,那几个文绉绉的公子又怎么可能真心与他做朋友呢?
哥哥这人温厚老实,待人真诚,可就是少了心眼,认识别人才几天的功夫,就和人称兄道弟。甚至这几天听母亲的意思,哥哥还打算在那几个人中给她找一个好婆家。
陶归想着,一跺脚,也出了雅间。
丛晰在二楼,先看见柳默慎自楼上而下,消瘦的身形,头戴幂离,看不清模样。不多时又看见陶归满脸心事地下了楼,却有了些许疑惑。
这丫头说了什么,能让想来大而化之的陶归面露难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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