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火,你觉得库克会将自己的生命随便的放进一个人的手里吗?”路易斯.马洛忽然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的表情很天真无邪,就好像从来都没有过烦恼的孩子一样。他说:“其实,不止你一个人找到过库克的屋子,也不止你一个人得到过这样的徽记,也不止你一个人学习了它的工程学,可是,直到了现在活下来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难道以为那些人都是被别人杀掉的吗?”
夏末眯起了眼睛:“我记得我说过,我讨厌别人威胁我。”
“不,流火,我们这是合作。可是,我们双方并没有站在一个绝对公平的合作平台上,你有的你的后手,我也同样有我的后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路易斯.马洛在胸口的位置挥舞了一下手,“公平对话。”
夏末沉默下来,现在似乎她没有拒绝的可能了。手背上的这个徽记根本不可能拿掉,只要带着这个徽记,她的生命就一直被这些NPC控制着,没有任何自由的可能。
这绝对不可以饶恕,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的看,却没有一点点可以破解这种局面的可能。
考虑了好一会儿之后,夏末终于再一次开口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但是我也有我的要求,无论最后能不能将联邦推翻,到达天使之城的时候,必须将我手上的徽记弄掉,并且是保证我生命无忧的情况下。”
路易斯.马洛并没有马上答应夏末,他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在联系什么人,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夏末,很慎重的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可以约定。”
有时候选择就是这么简单。
夏末并不想去追问路易斯.马洛到底联系了什么人,因为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她现在所有做得就是将所有的资源统和,而她的目标已经修订为了推翻那个在天使之城里高高在上的联邦。
有多少的成功率,谁知道呢?
有多少的失败率,谁又知道呢?
就算是开发组和联邦的黑手已经将整个尘埃遍布,可是也没有办法决定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她要做得不过是从看起来没有什么指望的今天里找一点点可以让明天变得充满希望的东西。
夏末向暮离告别,而理由也并没有隐瞒他。暮离停了夏末的话什么也没有多说,他只是歪着头看了看夏末,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已经决定了吗?”
夏末却笑:“这种事情并不是我决不决定就能改变的了吧。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命运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说得算,可是现在才知道,所谓命运这种东西更多的时候是在别人手里,人这一声对于自己的命运能说的算三五次,就已经是不容易了。而最大的区别不过在与,你是平静积极的接受别人为你做出的决定还是愤世嫉俗的接受,我不想让自己太难受,所以,我选择平静。”
暮离只是深深的看着夏末,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好吧,那我们就此别过。
夏末点点头,却没有问暮离的去向,她只是冲着他说:“希望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只要你不死,这样的机会总会有的。”暮离伸手将兜帽已经拿了起来,端端正正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瞬间就将自己的面孔遮得严严实实,再也看不见一点点的表情。他转过身,就走了,走得很快,甚至没有一点点犹豫,似乎他们同行的这两个月不过是一件太平常的事情。
而夏末也转过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谁都没有回头,谁都没有留恋。
或许在刀锋舔血的日子中,有那么一点点若有似无的东西发芽了,可是,现实的土壤终究太过稀薄,那些东西等不及长大,等不到开花,更等不来结果,便已经在现实的残酷中枯竭了。
在这样的时代里,在这样的人生里,有些东西注定是多余的。有些东西注定会成为活下去的绊脚石。
没有什么悲哀,也没有什么不值得,当人连活着都不能的时候,其余的任何东西都显得是那么多余和没有必要。
夏末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在寂静的地狱之城的街道上,她似乎听到一个孤单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踢踢踏,踢踢踏。
就好像自己逐渐远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