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野兽

一地的情况，难道鬼子也弹尽粮绝了？

    “报告，阿忠回来了……”随着传令兵的报告，一股恶臭传进鼻子里。

    “……我系，我系从一条大坑渠回来的……”如果不是在原来时空有一段香港歌曲横行，曹小民是怎样都听不明白阿忠那一口广东音的。

    在那片阵地丢失的时候，只有三名士兵突围被自己人接应回到了后面，阿忠就是被切断了归路失落在阵地上的官兵之一。被攻破的阵地上还有几个中国兵都开始和蜂拥而上的鬼子拼命，阿忠则在发现鬼子也只有五六十人，阵地上空隙不少的时候想着突围活命，就在那一片断垣残壁间四处躲藏……后来被他发现地下的一处下水道盖板，便下去躲起来；没想到却发现那下边的下水道还比较宽大，足以让他通行，于是他就在齐胸深的污水中捏着鼻子向着自己阵地的方向摸过来，还真的回来了！

    “阿忠，我细佬呢！”一个老兵忽然撞进来，他是知道原来失陷的阵地上有人回来了忙冲回来打探消息的，他的弟弟也是那片阵地上的守卫者。

    脱下了一身泡过地沟水的棉衣，正裹在毛毯中逐渐恢复过来，刚刚还说话说得很流利的阿忠忽然噎住了，他看着进来的老兵，忽然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就是说不出话！

    在战场上战死，对于军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弟兄战死了，大家虽然会很悲伤，但也不是接受不了的事，毕竟每一个上战场的人都时刻准备着战死……

    “……他被鬼子吃掉了……”阿忠抖得牙齿都开始磕出声音的嘴巴忽然吐出一句让人吃惊的话！

    “……阿虎受了伤，就缩在一处断墙后边，后来被鬼子发现了捉走了……我发现那个坑渠盖的地方就在一幢洋房后边，一墙之隔就是那幢洋房的厨房；我下去前听到阿虎在里头惨叫，就偷看了一阵……鬼子把阿虎脱光了吊在那里，一刀刀地割他的肉放进大锅里煮……我亲眼看见有个鬼子在锅里捞出煮好的肉放进嘴里……”

    阿忠的话断断续续，让指挥所里的人一个个毛骨悚然，鬼子竟然吃俘虏!

    ……关于鬼子吃人，后来在滇西大反攻的时候很多人都亲眼见证了，但我最早听说鬼子会吃人，是在南京保卫战；没人相信我说的，我也没亲眼看见，但我相信自己的弟兄说的是真的……难道祖爷爷说的是真的？鬼子从南京保卫战开始就有过吃人的记录！？在云南据说鬼子是吃人的，有铁证，包括后来鬼子兵自己写的回忆录都有提及；那时他们吃慰安妇甚至自己战死的士兵……但是南京，进攻南京的鬼子占据着主动，他们有后方，他们还吃人肉！？这不可能吧？！

    第一个从石化状态中苏醒过来的是被吃掉的阿虎的哥哥，那个叫阿龙的老兵。

    “呃~啊！”阿龙撕心裂肺地发出一声慘呼，类似野兽濒死的那种慘呼；他的右手拔出刺刀，但却无处可刺！终于，刺刀锋利的尖刺一次次刺穿自己大腿上的皮肉，血淋淋的大腿、烂溶溶的破布片搅在皮肉间……那是心中充满了何等的痛苦让老兵这样折磨自己！

    自己的弟弟竟然被鬼子吃掉了！战死可以接受，但被吃掉……

    曹小民想知道鬼子是不是真的吃人，虽然他已经相信了阿忠说的一切，但他还想证实！

    “阿忠，你说你从那条下水道回来的？让你再走一趟，你还认得路吗不跳字。曹小民问道。

    能过来当然也能过去，阿忠说过占领阵地的鬼子也就五六十人，再经过刚才小弄子里外的一战损失不少，那块阵地上的鬼子不会超过四十人！既然这样，打回去，把吃人的野兽杀光！曹小民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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