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建议,说不能让全氏照顾珽儿,说一个嫡子让一个妾教养实在是太不象话。
他当时也觉得对,只是却无意中听到下人的传言,说是夫人容不下全氏,也容不下珽儿。
她第一步把珽儿领到身边,是要清除全氏,再对付珽儿。
听得这些,他便对章氏有了猜疑,最终没有同意由章氏教养珽儿的主意。
后来云锦渐大了,府里又有传言,说章氏打前妻留下来的嫁妆的主意。
而果然,没多久,章氏就要换管事,还要处罚后院的婆子,全氏哭到跟前,口口声声说对不住珽儿他娘。
他听了怒火中烧,自然是认为章氏为了打前妻嫁妆的主意,坑害管事和婆子,那一次他请出了家法,差一点就要休了章氏。
从那以后,章氏就再也没跟他说过府里的事情,而他因章氏心术不正也厌弃了她。
此后夫妻两人是相敬如冰。
想到这里,赵世传不由的想起前几天公主的敲打。
公主开的赏梅会,全氏竟然想要替夫人去参加,这是什么样的心思?
再想起刚才章氏的话,府里的内外管事,田庄的管事,还有铺子的掌柜,夫人都拢不住,那谁拢的住?
只有全氏。
至于珽儿,自家儿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珽儿跟他一样或许有些自命风流,但却是不识俗务的,再加上珽儿自小是跟着全氏的。
如此一算来,全氏几乎掌控着府里内外经济。
当然,这些他之前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当时他是认为全氏是帮着珽儿防着章氏的,可到得如今,他才发现,别说章氏,便是他和珽儿怕是许多事情都蒙在鼓里吧。
别的不说,就以今日王大夫和宋大夫的事情,到得此时,赵世传也有些明白,东管事为什么敢瞒着章氏,显然背后有人授意,不用说就是全氏。
这人哪,心里不能有一颗疑心的种子,一但有一颗就会无限的生根发芽。
赵世传想着,这回如果不是章氏做主请了王大夫来,那他的病说不得就要耽误,而他若有个什么事,那府里的事情岂不全掌握在全氏手里,便是珽儿也可能成为全氏手中的傀儡。
而一想到这里,大冷的天,赵世传的额头就冒起冷汗。
这样的情况,他不能容许。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钱塘这边的事情,有他镇着,倒是不怕什么,京里的田庄和铺子,看来得找人私下查查。
夜沉了,这一夜,赵大人一夜无眠。
…………
又是一年。
阿黛的入梦里,京里菩提寺,黄衣僧人宝相庄严。
一贵妇跪在蒲团上虔诚求佛。
“若想得子,以子求子。”僧人做着佛唱道。
……
大年初十,大雪。
王靛一大早被巧姐拉出去玩了,家里,孟有良带着柳氏以及两个小子来窜门子,王成这厮便拉着人又喝起酒来。
而因着年前,孟氏粮行放粮之故,孟有良最近也颇得了别人背后的赞语,当然,是不是能完全摆脱孟无良这个外号,还有待时日,总之一切且行且看。
“听说了吗?最近有传言,说公主府的大公子不是公主所出。”吃酒的时候,柳氏同孟氏坐在一边,两人一边逗着孩子一边闲聊。
阿黛坐在另一边的窗下,正看着书,只是她的心思并不在书上,西湖雪景甚美,她想着是不是撑着小船去西湖上赏赏雪。
不过,柳氏同孟氏的闲言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便仔细听着。
“不能吧?听说那大公子可是要承爵的,这不是公主所出怎么承爵?”
“这不是一直没承成吗?我倒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别的且不说,就公主那偏心的劲儿,我就觉得这事八成是真的,毕竟公主来咱们钱塘时,二公子都已经六岁了,谁晓得那大公子是不是公主所出?”柳氏撇着嘴道。
公主对赵昱的偏心,那整个钱塘人都看在眼里的。
“也对,这事是真不好说。”孟氏也琢磨着。
阿黛在一边听着也有些出神,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附身赵昱的赵拓只怕是又应了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一阵风过,卷起屋瓦上的雪,碎雪飘飘,阿黛终是坐不住了。
“娘,我出湖玩玩。”阿黛冲着刘氏道。
“小心点。”刘氏叮嘱了句。
阿黛应声,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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