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那位老爷道。他才刚到钱塘,如今就暂住在载西驿站。
去城西可不在自家的码头,阿黛使不得得绕上一点路。于是阿黛调准方向继续前行。
“老爷……”这时那男仆还要说什么。
“回去再说。”那位老爷挥挥手,有些意兴阑珊,起身站在船头,落日的风吹过,卷起衣袂。
男仆便静静的站在那位老爷身后。
已是酉时末刻,天昏暗暗了下来,沿岸各家点起灯火,隐隐的光透出窗外,打渔的船家唱着渔父曲收网,天上一轮弯月映在水里。
“沙河塘里灯初上,水调谁家唱,夜阑风静欲归时,惟有一江明月碧琉璃……”那位聂纪堂看着湖上景色,颇有感触的诵起了诗。
许是在怀念聂小倩。
阿黛边撑着船边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老爷,五十上下,外表看起来内敛而沉稳,但隐隐有着铮铮之气,颇有威仪。
阿黛一时好奇,便将气机弥漫开来,以气机探了探那位老爷的脉。
肝脉轻清,脉动四十而止,大小明净,来往如珠,此人不但为官,而且主风宪之权。
应该是官场中人,再想起前几日老爹说过的,朝廷派来的查问学子上书一事的官员已经到钱塘了,莫非就是此人?
再想着书上,对聂小倩之父描述几近于无,只知是辞官回乡的路过,聂小倩病故,聂父停灵兰若寺,后来实在没钱运回乡,便葬在了兰若寺后院。
如果眼前这位真的是聂小倩之父的话,那说明,他又起复了,更可能正是查学子上书之事的钦差。
再观右手寸脉,却是子女分离,他乡再遇之脉。
也就是说,他于聂小倩尚有一面之缘。
“这位老爷可是自京里而来?”阿黛撑着船突然的道。
“姑娘为何这般问?”那聂纪堂好奇的道,
“小女子会一点相术。”阿黛淡笑的道。
“那姑娘可知我因何而来?”聂纪堂便有些打趣的问。
“因公事而来,不过却也顺带寻亲。”阿黛侧着脸又道。
这样聂纪堂有些惊讶了,他此行虽不能算是寻亲,但也有些相似,基本上叫这姑娘说中了。
“那老夫寻亲可能相遇?”聂纪堂便顺着阿黛的语气问,也是带着考究,看看是不是这丫头瞎猫碰个死耗子。
“放心,这位老爷天庭饱满,一脸福相,定能于令千金再会的。”阿黛笑嘻嘻的道,脉相分明就是于亲人相遇的相格。
一听阿黛这么说,聂纪堂既然有些失落又有些正该如此的神色,这姑娘果然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人都已经死了多年了,又如何还能得见,他这回是来迁坟的。
只是让人叹息,如今却是连个坟头都找不到了。
“小姑娘说笑了,再也见不着了。”聂纪堂颇有些伤感,
“未必,二期香会,灵隐山上寻。”阿黛道。
阿黛又道,话音刚落,却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哈,都是鱼,湖中鱼儿竟然自动跑到船舱里,这真是太神奇了。”那下人一阵惊讶的道。
却原来此时湖中鱼儿破水而出,竟有十几条鱼落在船板上。
这等情形,那聂家主仆二人何曾见过,均是称奇不已。
不过,时近端午,气候闷热,湖里的鱼儿跳出水面是常见的事情,这幕奇景虽然神异,但也还能解释得过去,只能让人大叹这姑娘的运气太好了。
唯阿黛自是明白,这是西湖水族再感谢她曾经的救命之恩。
如此,将船停在去西城的码头,让两人下船,阿黛这才回家,免不得手上又提着鱼。
阿黛进得家门时,天已完全的黑了。
自免不得又被刘氏唠叨几句。
夜间,阿黛躺在床上,夜里下起了小雨,雨打在芭蕉之上,声声如泣。
聂小倩站在园中芭蕉树下走来走去。
宁采臣正在书房里看书,虽然学子上书一事,不知朝廷会如何处理,但秋试再即,书还是不能放下的。
“怎么了?”宁采臣看到院中身影,便也走了出来问道,因着宁采臣要为已故的妻子守孝一年,因此,虽然宁采臣同聂小倩婚事已定,但至今仍尚未成亲。
“近日心神不宁,再过不久就是二期香会,到时,我想去灵隐寺上上香。”聂小倩道。
“让娘陪你一起去。”宁采臣道,因着并未成亲,一些避讳还是要的。
“好。”聂小倩低眉浅笑。虽说是心神不宁,但隐隐感到却是喜事。
阿黛在隔壁听的也是眉头舒展。
这事倒不是她不跟聂小倩说,而是不必多此一举,缘法这东西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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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自葛庆故事的高*潮之后,某糖的写作就好象突然陷入了低潮期,写起来总觉得不太顺,甚至语言有些枯涩,思路也总卡壳,由此导致更新有些不稳定,但一个低潮期其实就预示着未来的一个高*潮期,总之咱们慢慢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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