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桌上等他了。由于乔求饭量大,每天下了晚自习都会饿得睡不着,一开始江展心不知道,后来发现了,就会在他回来前给他做夜宵。
乔求非常不好意思。他有着同龄人很少有的谦逊与害羞,看见江展心对自己好就惴惴不安,生怕江展心会嫌自己烦,把他赶出去。
尽管这三年过去,江展心一点都没有烦的意思;尽管乔求已经快要成年,早就有了独立生存的本事。
乔求觉得,那种害怕被人扔掉的恐惧感,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高三的学习忙碌而枯燥,在五月的成人礼就成为学生难得放松的时刻。乔求今年十七岁,高高瘦瘦,口齿清晰,眉清目秀。班主任想请乔求当主持人,却被乔求拒绝了。
他很惊慌,眼睛不敢看班主任,口中说:“我奶奶生病了。我,要和我父亲一起去医院看她。那天可能不会来。”
班主任‘啊’的一声,似乎非常遗憾,口中说:“那好吧。我再去找别人。”
乔求没有奶奶,自然也不会去医院看她。
那天成人礼,乔求一个人骑车回家。
他其实是想参加成人礼,想在亲人的陪伴下接受学校的祝福的。只是成人礼要请父母到场,乔求不想麻烦江展心。
江展心没有固定工作。但他非常忙碌。
乔求喝了口水,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想考好的大学。但想来想去,还是离家里近一点好。
他都要十八岁了,今年暑假就应该去打工,自己攒学费,不能再花江展心的钱。
正这么想着,外面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乔求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在门口,看着江展心从外面回来。
江展心脸色并不太好,看见乔求,勉强温和一些,眉宇间仿若冰冻的温度开始缓解,他问:
“怎么这么早放学了?”
“……嗯。”乔求随口应了一声,说,“下个星期就结课了。老师让我们自己复习。”
“那行。”江展心掀起上衣,只见一条细细的汗水顺着他两胸之间滑过。他肌肉绵延、柔韧,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生机,他道,“太热了,不做饭。我们出去吃。”
江展心并不爱做饭,尤其是夏天。一个月中两人有半个月是出去吃的。
江展心的大手大脚也体现在这里,他到酒楼后从来不让乔求点菜,因为乔求不敢点。江展心都是自己点,想吃什么点什么,压根不考虑价格。
酒楼的人很少有不认识江展心的,见到他,毕恭毕敬地喊一声:“三爷。”
乔求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喊。
尽管江展心说要收乔求当儿子,可实际上乔求只是喊他哥,不是江哥,就是展哥。
称呼无所谓,只要把尊敬放在心里就行。乔求一直这样想。
乔求还没回过神,江展心就已经点完菜,他怕乔求吃不饱,一直忙着给他夹。
乔求闷不做声拼命吃,即使这样,一大桌子菜也剩下一半。
江展心并不急着吃饭,他似乎没什么胃口,只是眯着眼看乔求。
这小孩越大越秀气,再也看不出当年脏兮兮的狼狈样。如果父母知道他是个这么乖巧的孩子,是不是还忍心把他扔掉呢?
管他呢。被自己遇到,就是他儿子。
江展心狠狠吸了口烟。
乔求垂下眼,回家后在自己的小本上工工整整的写了几个字。
三百七十二隆卡。
(ps:价格架空,不是rmb,货币单位为‘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