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北蛮族过冬的物资的,而他们本身又和北蛮族矛盾重重,最终会引发的结果只能是内斗一个。
“他们现在还没有打起来,不过想来也快了。”司徒晟指了指江源手中的信件,“月氏的情报写得很详尽,他们已经查到了确切的信息,北蛮族人的剩余的口粮最多只够支撑一个月的时间了,而现在距离薛进叛乱已经过去半个月,再不发动袭击他们就要活不下去了。”
江源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陛下,到了大靖该出兵的时候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是千古至理。既然北蛮族和其他的游牧民族注定要开战,那么靖军没道理不去占个便宜。
他们现在所驻扎的位置距离青鲤湖的距离不过数日而已,如果要面对的是全盛的北蛮国,江源还未必敢轻易出手,不过一个失去不少战力,还闹内讧的北蛮国,他又绝对的信心能够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我们还需要联络月氏人,而且要借助月氏人的力量联络叛乱的薛进,确定他的位置,不能让他成为新的祸患。以我们能够调动的兵力来看,想要在青鲤湖那里留下所有的北蛮国人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留下最多的敌人!”江源双眼闪着光辉,意气风发地说道。
司徒晟很赞成江源的看法,这样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再想找到就困难了,机会稍纵即逝,绝对不容错过。他立刻命人集合军中的所有将领,于大帐之中讨论出兵事宜。
“出……出兵?!”贾琏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抖的。
他们这群勋贵出身的纨绔子弟跟着皇帝陛下前往北疆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需要他们负责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混吃等死而已,这倒是正和他们的心意。依照勋贵子弟的水平来说,不用上战场,就是从京城一路赶到北疆的这段行程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急行军总不能舒服地坐马车吧,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可以选择的出行方式就只有骑马一个。
光是骑马倒是没什么,这群纨绔子弟倒是个个都会骑马。毕竟在京城的时候还要时常冒充个文武双全什么的……可他们最多也不过就是骑马春游啊,或者上山打个猎,玩一玩之类的,哪里经历过骑马长途行军的苦楚啊……
骑在马上不过一天,贾琏的大腿内侧娇嫩的皮肤就被磨破了,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甚至因为粘到了裤子上,揭开的时候疼得他差点没打滚。
也不独是他,其他的纨绔子弟包括他老爹在内谁都没好到哪里去,全都是半斤八两,一个个都躺倒在营帐里哭天抢地呢。要不是兵部的军令压在了脑袋上,延误行军形同临阵脱逃,要被依照军法杀头,这群膏粱子弟早就不干了,绝对会赖在营帐里不上马的。
咳咳,贾琏和贾赦完全是被亲兵架上马的,更是被亲兵们用绳子绑在了马背上,否则他们真的未必能够忍得住皮肤磨破的痛苦……
皮肤磨破到养好,再到下一次磨破,这种痛苦循环往复停不下来。不过疼着疼着贾琏也就勉强忍住了,可是他有些忍不了的是行军时的食物也那么糟糕!
就算贾琏他们吃的是自己准备的干粮,没有吃户部准备给北伐兵将的那些更加残次的食物,可是全天下的干粮其实还不都是那回事?哪里有特别好吃的?
硬的能当盾牌用的锅盔,比起石头也差不多坚硬的石头饼,早就干得发裂的馒头……这些吃食若是刚出锅就吃,味道还是不错的,可是要是放了半个月再去嚼,简直能把人活活噎死。
这群勋贵们哪里遭过这种罪过啊,肉干就嫌弃太咸太粗,干粮就嫌弃太硬太干,茶粉就更别提了,贾琏发誓自己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茶!这种连茶末子都不如的东西真的是人能喝的东西,还不会是他不知道的某种□□吧?!
被褥没人会替他晾晒,搭好的帐篷里面常有蚊蝇叮咬,闲下来没有小厮和丫鬟的陪伴,想看个话本听个戏曲都没有,军中还不许饮酒作乐,就连想要方便都没有好用的恭桶!
这样凄惨的日子这些勋贵们哪里见识过?他们这些人在家中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大爷脾气,稍有不顺心就能闹得全家人都头痛,可偏偏此次出征,全天下最大的那位爷也在军营之中呢,他们就算想抱怨都不敢。怎么,皇帝陛下都能忍,你们不行?你们难道比皇帝陛下还要尊贵不成?
不过就算行军的日子这么不好过,也没有一个人希望这段路程短一点的。因为只要没到北疆就不用他们跟着出兵作战,可是到了北疆就不一定了。他们那两把刷子自己都很清楚,出征作战和去送死简直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临阵脱逃要被砍头,甚至殃及全家,他们早跑了,怎么会留在这里送死呢……
终于到得北疆,勋贵们收到一个好消息,因为北蛮国正要举行那牧哲大会,所有的部族都要聚集到青鲤湖,所以北疆这里连个骑马的牧民都看不到,更遑论北蛮国的军士了。
不要说他们这里了,就算是张垣城那边又怎么样?那个专门负责两国交易的城池之中都看不到一个北蛮国的商人了,其他的地方哪还有北蛮人呢?
贾琏兴奋的不得了,以为他们只要继续蹲守在雁门关这里混吃等死就足够了呢。毕竟没有了北蛮人,这仗就打不起来,他们也就能继续在帐篷里面耗时间了。他心中默默祈祷,最好这仗几年时间都打不起来,为了保命他绝对能忍受难吃的干粮和凄惨的环境,只希望到时候皇帝陛下能歇了北伐的心思,不要再让他上战场了……
他想的倒是好,谁知道不是不战,而是时候未到。现在出兵的时候到了,皇帝陛下一个命令他们就得深入北蛮之地去作战!
……还不如就在北疆开战呢……北疆这里还有城池雄关防御,到了大草原上他们就算想跑也未必跑得了啊。就他们骑马的水平,能够躲得过北蛮人的追击吗?
就算是大不敬,贾琏也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司徒晟这位皇帝陛下。闲着没事出什么关啊?大靖这么多年都没有出关过了,你怎么能不遵从祖制呢?!哦,需要出关的不是你,你当然放心了,可是你都不管管手下兵丁的死活吗?
军帐之中其他需要出战的兵将一个比一个兴奋,恨不能载歌载舞一番。
自从十年前的三藩之战以来,司徒晟如同江源提议的一样逐步改变着军人的晋升方式以及杀敌立功的奖励。十年的努力之下,大靖的军人变得好战,善战,从不畏战。
因为他们知道,战争不光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光辉的未来。颜如玉,黄金屋,千钟粟……这些文人们通过读书获得的东西,他们一样能够通过战功来实现。与那些畏死的勋贵们完全不一样,他们愿意为了光辉的未来拼死征战。
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贾赦、贾琏他们这些纨绔之人显得格格不入,偏偏皇帝陛下还特别点名让他们也要参与此次的作战,逼得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江源带领着军队开拔,走出雁门关。
司徒晟作为三军主帅,不能够轻易移动,需要留在雁门关那里协调整场大战全部军队的指挥问题,而江源这个副帅就没有那么多要求了,他可以被派遣到任何一个需要他的地方,青鲤湖当然也不例外。
青鲤湖那里聚集着数以百万计的北蛮*民,军士也有几十万人,这样一场旷世罕有的战争,哪怕他们靖军站在渔人的位置上也未必能占便宜,必须要小心再小心才行。除了江源,司徒晟不相信其他的人能够获得最大的战果。
江源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京畿大营的士兵们迅速前行,时不时地还回头望一望勋贵们的方向,看一看他们有没有离队。
而骑马走在一旁的张大海简直鄙视死这群连马都骑不好的纨绔子弟了,。没本事,怕死,又吃不了苦……这些家伙比起刚入伍的新兵都不如,张大海不屑的眼神都要实体化砸在他们的身上了。
“连铠甲都穿不好……唉!”张大海摇了摇头,叹气叹得震天响。
江源好笑地勾起了嘴角,装作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这个张大海,学点什么不好,这些年过去还学会在他面前绕着弯子说话了。可这话说的还是太直白了些,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就算想要猜不到也难。
张大海在江源面前完全沉不下性子,对这位带领他战胜敌人的冠英侯他只有钦佩的份儿。看到江源不理他,他也不敢再绕弯子了,赶紧把话说明白,“大人,末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带上这群废物上战场呢?他们这群人别说是跟着杀敌了,能不被敌人一刀杀了就不错了,有什么用处呢?估计见到敌人跑得比兔子都快,与其让他们临阵退缩,还不如根本不带他们呢。”
江源笑了笑,“不要这么说嘛,大海。所有人都是有用处的,只不过用处不一样而已,总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的……”
怎么会没有用途呢?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可是有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