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王太一的手指淅沥沥滴下,仿佛雨点。
王太一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掌心,微怒。
他的右手,赫然是一道剑伤,剑伤并不如何深刻,但是却让他尤为愤怒。
苏渐远远地站着,警惕地看着老者;他的墨离剑垂着,血液顺着剑身往下滑落,滴在了地面上。
滴答。
望着那个少年,老者的心思复杂。
区区坐忘,虽说是依仗了一柄好剑,但也算是不错。
“居然能够伤到我,我不知道该感到愤怒,还是该喜悦……或许我应该表扬你,或许我应该嘲笑你,但,你实在是了不起的家伙。”
老者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悠然自得,他的手掌随意挥过,仿若一把剑,轻易地割断了自己的衣服一角。他接住衣角,随意缠住了自己的掌心,看向苏渐,说道:“干的不错。”
苏渐嘴角扬起,随意地看向胸前的两个血洞,看着那伤口缓缓愈合,脸色有些苍白。
“前辈果然厉害,承让……”
老者看着苏渐的胸前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赞叹道:“在念力被压制的情况下,还能挤出可观的念力来恢复伤势,如果我记得不错,你这一招,是吴哲的拿手好戏——”
苏渐的自我修复,都是依靠自己的念力和元气,和那位传说中的强大修行者、书院前辈毫无关系。
经过刚刚的热身,苏渐感到自己的念宫开始有些松动,那些原本被压抑的念力,开始涌现。那些念力从念宫的松动处,往外涌,虽然很少,但是毕竟是一点点地为苏渐所用。那些念力留在了苏渐的经脉里,慢慢地汇聚,增多,从水滴,变成溪流,最后,变成了一条河。
和以往的汪洋大海不能相比,但是,足够他应付面前的窘境。
王太一收回了手,赞许地说:“好,我承认你有足够的资格跟我聊一聊……放下剑吧。”
苏渐歪着头,凝视那个老人,剑尖仍然对着对方——他并不因为对方那么说了,便放下最后一点警惕。
那个老者看着他,微笑,说:“既然你不觉得累,那么你就继续指着我,不过,我说我的,所以想坐下来慢慢说。”
说完这句话,老者真的坐了下来。
苏渐当然不会认为老者真的迂腐到这种程度,通过感应,他知道对方也需要休息。消耗是相对的,在苏渐消耗的时候,老人自然也会消耗自己的力量。
接下来,就是看谁能激发出自己的更大的力量。
苏渐把剑拄在身边,摆出认真受教的表情。
“事情,还是从头开始说起吧。我在十三岁进入白鹿书院,三十八岁晋入逍遥境,虽然算不上是天资聪颖,但是后来我还是勉强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晋入了化梦境,也算是稍具悟性。在七十多年前,也就是我刚刚踏入逍遥境的那一天,云京里,有一个人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就是吴哲,化梦境的大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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