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着她的眼睛,李欣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今日是我儿的满月宴,来了很多人,前边很热闹。你是他的亲爷爷,我`认这一点,可血缘上否认不了,情感上你却不配当一个爷爷。”
杏儿拉了拉李欣:“跟他说那么都做什么,咱们回去,那边儿还等着你呢,今儿你和亮儿可是主角。”
“一会儿就好。”李欣拍拍杏儿的手,看向关明:“关老爷子,你也该知足了,好歹你也有三个亲孙子一个亲孙女儿,关家不会绝后。但也仅止于此了。念亲情,阿文会奉养你直到你老死,可别的,你真不要奢望。不管你真疯也好,装疯也罢,关止承是回不来的,你也是出不去的。你安安心心地在这偏院里边吃喝玩乐,安享天年,比你一阵一阵的闹腾,让阿文更加厌恶你来得聪明得多。”
李欣淡淡地看了关明一眼,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谁作孽,你心里不会没数。你好自为之。”
李欣耷了眼皮杏儿扶着她走去,后边儿传来关明的闷叫声和撞着床柱的声音。
杏儿吩咐道:“找个人看着他,也别把他饿着了!”
曹管事当前开路,杏儿皱眉对李欣道:“你跟他说这一通话做什么他还能感激你不成?”
李欣摇摇头:“我只是给他一个劝告,他要如何做,可不是我能左右的。”李欣叹了口气:“阿文估计更头疼吧。”
关文的确很头疼,此时的他不在宾客当中,却抱着亮儿在一间偏厅里。
偏厅里边儿站的一溜的男人,苏延、淳于、薛谦、薛青岩,还有两个面目严肃不怒自威的壮汉,以及一个脸庞酡红,瞧着便刚直不阿的男人。
关文在宾客中敬酒时被苏延面色凝重地拉了出来,直接就到了这处偏厅。这本是关文和他名下产业各管事们商量事儿的地方,隔音效果很好。更别说现在外边儿还守着好几个身量高大的侍卫。
“…···淳于大人。”关文将亮儿交给苏延抱着,好在孩子如今睡着了,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关文艰难地冲淳于拱了拱手:“今日是小儿满月宴,不管淳于大人有什么事可否······今日过后再说?”
淳于面色一肃,却不答话,只看向那个脸庞酡红的男人。
男人瞧着像是个武将杀伐之气甚重,说话的语调却很温和:“关东家,此事还必须尽早告知与你。放心,我们不会扰了令公子的满月宴。”
关文好歹也在商场上混了这些年,当即便道:“大人们既然来了寒舍,便请不要嫌弃,家中好酒好菜自然都是备好了的,请各位大人入席尽情吃喝。”
男人摆摆手,叫了淳于过来道:“淳于啊,还是你跟他说吧。”
淳于整了整面容对男人拱手,方才严肃地对关文道:“这位大人乃是皇亲,具体名号我便不透露了,只你自己知晓这点便罢。今日前来,主要是有两件事。其一是告知与你,你幼弟已死你家诸人今后万不可提起此人。其二,你家中幼弟之妾,那名崔姓姨娘身份特殊,三日后你将此妇送到县郊圆光寺,自由人接应她离开。”
关文听到第一件事时脑子就仿佛炸了,第二件事压根就没听进去。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四个字。
幼弟已死。
幼弟已死?
幼弟已死!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瞧关文发懵,淳于使了一个眼色,苏延因抱着亮儿无法上前,只能让薛谦上前扶住关文。薛青岩也在一边扶住他。
“淳于大人······”关文嘴都有些哆嗦:“淳于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淳于一脸公式化表情:“你幼弟已于一月前死亡,你只需要记住这个。其余的,别问,也问不得。”
脸庞酡红的男人低叹一声,这名淳于口中的皇亲开口道:“虽然这是一件哀事,可我倒想劝关东家一句,祸福相依,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他话中含义颇深,让关文浑身一震。
淳于拱手对那男人道:“事情已了,老爷还是回去吧,陛下那里还要老爷复命。”
男人点点头,温和地对关文道:“此事已了,我也不多留了。”想了想解下腰间一枚玉佩,径直搁到苏延抱着的亮儿身上。
“今日令公子满月,我也不知送什么好,这玉佩权当是贺礼了。酒饭便不用了,关东家保重,告辞。”
这男人一走,外边儿守着的人和那两个壮汉也走了。淳于看了关文一眼,自然是跟了上去。
关文被扶着坐到了一边椅子上,半晌才木木地问道:“我方才……可有听错?”
薛谦、苏延不语,薛青岩却老实地摇了摇头。
关文重重地咬住了下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