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了三天。是难得的休整时机,从河南一路过来,那种人间惨状见了之后,对唐玮的
“俺得试试,俺。。。就喜欢关小妹。”胖子看着山下有些出神的道。
“你傻不傻点,娟子不漂亮么,你就在队里管着钱粮衣物花粉,每年怎么都有些银子赚,多的是女子愿意找你。”
“那有啥用,老子不喜欢娟子。”唐玮把头仰起靠在树干上,“再说以后宣传队都没有了,管什么钱粮衣服花粉。。。”
“什么没有了,队长都说了,只是从训导司转到宣教局,只是不算军籍了,工钱一分都不少,以后还可以排些其他剧目自己赚钱,胖子你听我说,留在这里能赚不少呢。就你胖子这样子。进去战兵当个小兵,多少年才能拿到勋章,那时候关小妹早嫁人了。再说那勋章是那么好拿的,你看关小妹他哥,脸上两道疤子,出生入死才得来的。”
唐玮正要说话,下面官道上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到了宣传队门口停下,一个军官跳下马进了院子。
“又是骑兵那个百总。”谢飞探头看了说道。“来找关小妹的。胖子,你能比得过人家么,人家参加过复州之战,也才二十一罢了,认字算账也不比你少了。”
“呸。他来几趟了,人家关小妹也没理他。”
唐玮刚说完,就看到关小妹和娟子与那百总一起出门,提着篮子说说笑笑的往野地走去,看样子是要去采野菜。
“哎,你说关小妹不理他,这是怎么回事?”
唐玮气呼呼的站起来。“走,咱们下山去,咱们去跟他们一起,非要给他搅黄了。走这条小路。”
两人一路跑下山,这条小路能看出平常有人行走,周围都是干枯的树木和杂草。唐玮这几个月坚持锻炼体力,体型虽然还是胖。但已经结实了不少,基与谢飞的速度差不多。跟在谢飞的后面飞跑而下。
前面一声惊叫,谢飞突然减速,唐玮猝不及防,两人撞在一起,摔倒在旁边的枯草丛中。
唐玮摔得昏天黑地,翻了好几转才坐起来骂道:“谢飞你这狗东西干啥停下来。。。”
谢飞惊慌的声音传来,“胖子,看,看。”
“看什么,这荒山上。。。”唐玮扫了半圈,眼前突然出现几双悬着的人脚,声音戛然而止。
身边的几棵枯树上,赫然吊着五六具尸体,老老少少都有,大多伸着舌头睁着眼睛,面目十分可怖,他们皮肤已经发黑,显然有了些时日,几具尸体在山风吹拂下微微晃动,在安静的半山上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唐玮把手抱在胸前,军中也私下流行着一些鬼怪之类的故事,虽然训导官总要出发那些传播的人,但唐玮还是听说过,此时虽是白日,他依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正在全身发抖的时候,旁边突然伸来一只手,唐玮啊一声尖叫,往后面连爬几步,转头看去却是谢飞。
“胖,胖子,咱们过去看看。训导官说咱们可是当兵的,有阳气,那鬼怕咱们,别给登州镇丢脸啊,你不是当战兵吗,咱胆子不能太小了。”
“不,不怕,咱们去看看。”
两个戏鞑子互相搀扶着,往那些挂着的人挨过去,到了近旁看到树下还有些小一些的尸首,就蜷缩在树干旁边。
唐玮忍着心跳凑过去看了,是三个小孩,恐怕是饿死的。
此时谢飞在旁边喊道,“过来,有块布哎,上面有字,俺不认识,你来看看。”
“俺看看。”
唐玮接过来一看,似乎是用血写的,已经发黑了,上面写着,“郧阳汪氏,成化年间自荆州移居郧阳刘各庄,共出进士一人,秀才两人,万历间家道中落,又崇祯年天灾,家无足食之粮,外有无已之税,旧额未完,新饷已催。村无吠犬,尚敲催呼之门;树有啼鹃,尽洒鞭朴之血。时至今日,流寇过处,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常闻鬼哭。触耳有风鹤之声,满目皆荒惨之色。虽侥幸避祸于山林,然家屋钱粮为流贼之一炬,全家已无生路,汪家世代书香门第,虽死不行禽兽之事,不得已带合家老小十口自缢空林,汪家家脉断绝于此,悲哉悲哉。。。”
唐玮摇摇头对谢飞道:“又是一家上吊的。”
此时两人已经不怕,在周围看了看,总共确实是十人,小孩都在树下,大人自己吊死了。
谢飞对唐玮道:“训导官说的,只有陈大人治下的登莱才能安居乐业,要是建奴或流寇来了,咱们都得成这样。”
两人默默看了一会,唐玮开口道,“咱们去找两把锄头,把他们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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