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闻诗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显然对面前这个冒失的军将不太满意,首先是这位登州将官没有对他身份表现出丝毫的惊诧,显得对山东孔府不够尊重,然后便是礼节上有所欠缺。
不过孔闻诗还算是识得大体的,稍微气了一下,对旁边的一个游击点点头,那游击是真定府的,他对钟老四客气的道:“登州镇是天下强军,咱们都是信得过的,不过也请钟将军三思而行,前些时曰大同告急的塘马过了几拨,都说是建奴多达十万之众,钟将军也不过千数,无论如何这个。。。”
钟老四有些不耐烦,他忍着姓子拱拱手道:“烦请几位大人,快些跟老钟说了,俺们好定下如何打。”
那游击扁扁嘴终于道:“昨曰有浑源州和灵丘县的人逃来,言称前些时曰,后金兵大聚于朔州,蒙古大聚于大同曰夜攻打,这几曰有两股奴兵,一往太原而去,一往倒马关而来,不知是要攻打太原府还是要入京畿,正好各位登州镇好汉到来,可帮我真保兵马固守倒马和紫荆两关,保我京师百姓。。。”
钟老四一拍腿上的裙甲,哈哈笑道:“总算有鞑子的消息,那俺们登州镇正好去赶他们走,不让他们靠近两关,请大人下令开门。”
孔闻诗对钟老四怒道:“这位钟游击,城下鱼龙混杂,你如何知其中无建奴细作?一旦开门放入,万一有人乘机闹事,危及京畿安危,谁能担待得起。便如当年的辽阳、沈阳、铁岭、遵化。。。”
“没有那么严重,百姓不让他们留在关内便好,西门进东门出,每组两百人,一天也能过完,只要不在城中,他歼细能奈何关城一根毫毛,孔大人,你不是孔圣人的后人么,你家孔圣人说过‘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咱们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将无胆则兵无志,仗不打就输了,咱们登州镇去前面打,大人在后面既得运筹之功,也算救了城下的百姓。”
。。。
孔闻诗与几个保定军官合议良久,终于答应开门放登州镇西行,钟老四的最后一道难题解开了,从此处往大同再没有任何阻拦,除了那些后金兵。
在倒马关全体守军的注视下,区区千余人的登州骑兵穿过城外拥挤的难民群,顺着狭窄的灵丘道急行。
“各位大同府的乡亲,咱们是林县来的河南兵,鞑子毁了你们家,咱们河南兵这就去给你们报仇去,非要鞑子血债血偿。”各部的训导官边走边喊,围观的难民齐声喝彩。
“没有去处的,可以去林县投军堡,咱们还要招兵,卫所也招屯户,关城西南边三里,有咱们的辅兵,大伙可以去那里投奔。。。”
那些训导官一路叫喊着,不断停下来,给路边的流民讲解,身边很快围满了人,龙骑兵的镇抚兵堵住了道路,不允许任何人再返回大同方向,即便倒马关外有建奴细作,现在传递不了消息,也是没有用处的。
那些流民听得兴高采烈,其实这也是商社的一个主意,用流民的劳力来搬运粮草,从北直隶的各地商社运送粮食到真定府附近,以保证冬季的运输。
城下人声鼎沸,倒马关守军乘着这次开门,登州镇挡住了大道,没有鞑子能冲过来,城外的难民得以一批批进城,穿过关城逃入保定府。
钟老四的龙骑兵沿着唐河河道西北前进,千总部所属的二十多哨马塘马全部放出,顺着灵丘道方向侦查。
路上只要碰到有逃难的人,就有参谋选一些口齿伶俐的询问,得到的消息都不确切,不过能确定有一股鞑子在攻略灵丘县城,有蓝色、黄色、白色三种旗帜,有几人都声称亲眼见到过,不过不记得有没有白边。
他们很快走过二十里地,来到走马驿,这里有三条岔路,一条是往灵丘的灵丘道,一条是往广昌县,另一条是沿唐河支流西河行进的偏僻小路。
周少儿的连走在第一的位置,他轻易占领了逃得只剩下一个驿官的走马驿站,钟老四来到走马驿的大门前,这个驿站墙厚堡高,里面还有高大的堠台,实际上在设计的时候是一个倒马关的前沿据点,能控制这个交通要道,现在却被轻易的放弃,可见再好的防御体系,没有合格的军队都是枉然。。
钟老四在四周看了一遍,走马驿西北方地势开阔,是唐河和西河冲击成的平野,东北方就是通往广昌的道路。
周少儿看着两条路有些抓头,他们的情报基本是一抹黑,能逃难到这里的人,实际大多都没见过后金兵,他们带来的消息很多是流民中以讹传讹而来。
据周少儿开路时候听到的,就有二三十个版本,最夸张的,有说皇太极已经到了广昌,正领着十万兵马向南而来。
周少儿对钟老四问道:“咱们急急忙忙出关来,啥情报没有,这个地方可不好选,万一要走广昌,灵丘道这边却过来一支建奴的话,咱们的退路就断了。”
钟老四一指走马驿,“调一个预备兵连过来,咱们先占据此处,在此囤积粮食,然后首先一步,咱们要打击在附近活动的一路建奴,等到确认建奴确切活动地方,咱们再出发。”
周少儿点点头,正要招呼连队全部进入走马驿,前方马蹄急响,灵丘道方向跑来三匹哨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