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通过那些剩余的坑洞地带,呐喊着冲到盾车线的位置,用火枪追着那些撤退的建奴一通射击,然后用匕首杀死地上的伤兵。
刘破军旗号又动,通道中随后涌出数百名辅兵,他们背着铲子锄头,手中提着腰刀,他们直接走通道冲到盾车位置,用腰刀拼命收割那些人头,不管活的死的,都是一刀斩了。一些哨骑奔出两翼的通道,在中间的战场上四处游动,顺路看下一下零散的脑袋。
“火力为王,建奴在这个阵地前面,拼不过咱们。”陈新淡淡笑道。
刘破军此时长长出一口气,他第一次指挥如此大的会战,心中的压力十分大,精神高度紧张。刚才陈新一到,刘破军就如同有了主心骨,那种紧张的心情减缓了不少。
“大人,杀了已近千数,这还是第一次出去砍脑袋,前几日杀的,都被鞑子自己运走烧了。这几日都是炮战,我们的伤亡很少,就是今日这后金的小炮打中了几处胸墙。死伤还算多的。”
“不用心痛脑袋,我们砍的鞑子脑袋够多了。”陈新指指前方的分遣队,“他们通过坑洞区域时候都列队行进,是否坑洞周围还埋有地雷?”
“大人明鉴,以前预案中没有这条。属下后来在演习中发现可多设些陷阱,地雷炮埋在靠近拦马沟的四十步以内,沿线建奴还没有进来过,补充进了预案,不光坑洞区,拦马沟内也有不少的地雷,不知大人是否看到最新的防守方案。”
陈新以前看过一次防御方案。当时很仔细,找各部军官一条条核对,后来就没有时间仔细看,这种细节自然发现不了。
他也不回答刘破军。看着那些砍人头的辅兵笑道:“这些辅兵都是以前东江镇的,这一仗过后,他们也可以成为一支作战力量,只可惜现在还没有那么多银子养更多的兵。暂时还是只能种地。”
刘破军拱手道:“属下觉得,他们不比一般的营兵差了。至少纪律上就胜过一筹。在旅顺这一年多也能吃饱饭,体力胜过大多营兵。”
陈新笑笑转回正题,“这次的防卫作战,仍是你来直接指挥。”
刘破军呆了一下,他还以为陈新来了会亲自指挥,陈新瞥见他的表情,对他点点头赞许的道:“旅顺防御作战的细节全部是你制定的,你亲自指挥是最好的,前面打得很好,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
“属下觉得,建奴尚未发力,如今几次攻击都是试探,或是想把坑洞填平。属下推断他们会有夜袭,后面的会有一次大的攻击,皇太极来一趟不认真打是交代不过去的。此人有些道行,打仗也少有败绩,这是第一次与他直接对阵,属下心中总是有种忧虑。”
陈新在远镜中到处找了,没有看到皇太极的大氂。前方的辅兵已经砍完了脑袋,他们拿出铲子和锄头,又开始挖那些坑洞,有些人甚至把土也挑走了,免得再次被建奴利用,这就是控制了战场的好处,这一段始终在登州火力控制下。建奴只要一次攻不下,辅兵就会出来把坑挖开。这样建奴就是白死了数百人,一切都恢复原状。
陈新淡淡道:“不要把皇太极想得那么厉害,他的战绩都来自其他边军,在我登州镇面前无一胜绩,后金八旗各有利益,其中纠葛重重,远不如我登州镇万众一心。他毕竟只有一人,我们物资丰富,预案来自众多参谋和军官建议,该想到的基都想到了,他皇太极又不是神仙,一个人的脑袋再厉害,能比咱们这许多军官和参谋厉害?何况皇太极在打仗这方面,经验比咱们多,但是要说资质,未必比得过你刘破军,扔下你心中对那些名声的忧虑,就如同咱们在固安城下,无人敢当建奴兵锋之时,咱们偏偏大败建奴,回过头来看,不过如此。”
刘破军心头一松,他开初确实对后金大军有种畏惧,特别是皇太极领兵,那是奴酋,以前努尔哈赤的名字如同一个恶魔般存在刘破军的心中,始终影响着他,所以他确定后金大军到达金州后,连连要求朱国斌尽快放弃木场驿,减少了原来预案中的时间。
此时听了陈新的话,他的心结似乎打开了,一个个吹成无敌战将的后金将领被杀死活捉,甚至有牛录额真要投降,真正的战场上,皇太极那点名声管得什么用。登州镇就像升起的朝阳,正在驱散辽东的阴云。
陈新用远镜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后金炮兵都在撤离,他们没有固定是不能开火的,对旁边新提拔的侍从军官道:“把我的认旗竖起来。”
总兵旗升起,一丈六尺的红旗在海风中猎猎飘扬,旅顺南城的士兵最先发现陈新的大旗,他们大声欢呼,这里是战线的中段,所有士兵都能看到,整个登州防线欢声雷动,气势如虹。
陈新在大旗下享受这海潮般的欢呼,眼睛却看着远处的后金军阵,他眯眯眼睛,低声笑道:“皇太极,我告诉你我在这里,现在你总该拼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