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谢谢。”吴越握了握刘宁的手,顺势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烟盒,“现在请刘厅抽一支烟应该可以了吧。”
刘宁一阵难堪,不过还是依言拿了香烟。
“吴,我有几个不理解的地方想请教吴。”刘宁回到沙发上坐下。
吴越跟了过来,往刘宁边上一坐,伸手帮他换了水,“可以,可以,刘厅但说无妨,我知无不言。”
称呼变了,态度也变了,刚才还二世祖似的浮躁张狂,现在又如同政治老手一般成熟内敛。刘宁心里清楚,这不是因为调查结论有利于吴越才促使的改变,而是吴越在隐晦的向自己传递一种信息——直面强势他更强势,谁轻易就想触犯他只能碰一鼻子灰。
“吴,你们团省委拆迁工地待拆建筑面积是二万三千多平方米,都是些老的办公楼喏,可以说拆下来的东西基本没有回收价值。按照你们和拆迁工程队签下的合同,连垃圾清运处理和场地平整都包括在内了。我提前咨询了一下,向你们这个拆迁工程,最低报价应该在一平米八十块左右,这么算的话,整个工程造价起码在二百万左右。可是你们最后定下来的价格居然只有一百三十五万,这个价格,工程队怎么做?”
“刘厅分析的一点也不错。”吴越点点头,“合理的价格确实应该在二百万上下浮动,最低也得一百七十万才有人肯干。一百三十五万,说实话,勉强保本,也就是工人工资有了,公司收益几乎等于零。”
“吴,这就奇怪了,还有不赚钱干工程的工程队?”
“没办法,刘厅啊,团省委清水衙门,省一点是一点吧。”吴越笑了笑,“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实际情况是,为了加快大楼建设,必须加快拆迁步伐,如果按照正常招投标,恐怕还得晚上一到二个月才能进行拆迁。所以我就避开一百五十万以上工程必须招标的政策规定,把工程报价大大压缩了。”
“吴,团省委的困难我理解,可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会有工程队愿意以这个超低价接手工程。”刘宁摁灭了烟头。
吴越顺手又给刘宁一支烟,“刘厅不是说我人脉广嘛。”
“吴,这没有贬义呀。”刘宁赶紧道。
“呵呵。”吴越笑了笑,“人脉广有时候做事确实便利,这支工程队是我朋友父亲建筑公司的下属分公司,他们过来纯属义务劳动。当然,不是为了赶时间,我们团省委也不会出此下策。”
“理解,理解,事急从权嘛。”
“刘厅,其实贡溪区拆迁办要来接手,我也欢迎,不过价格要是不比现在低,就没有意义喽。”
刘宁笑着摇摇头,“吴,我想除了你现在的工程队,没有谁愿意接手吧。”
“这不就结了,以为我们团省委是好大一块肥肉,其实一根硬骨头,牙口不好的,一口下去,满嘴牙崩了也说不一定呐。”
吴越这番话所指何方,刘宁明白,只是处于他的位置,也不便评点。
“吴,现在情况清楚了,我也该告辞了。”刘宁起身想离开。
“等等,”吴越按住刘宁胳膊,“刘厅,团省委定于本周六在省人民大会堂举行新大楼募捐仪式,你有没有时间参加?”
到此刻,刘宁心里真正轻松了,他和吴越之间原本不应该存在的敌意也彻底消融。
“吴,周六我有时间。”刘宁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吴越伸出手,“刘厅,到时恭候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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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刘宁春风满面的离开,蒋倩雯一头雾水,推开办公室门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
“小蒋,看什么呢。”吴越好笑道。
蒋倩雯指了指刘宁远去的背影,“吴,刘厅长笑眯眯的。”
“刘厅长过来只是为了工作,我和他私人之间也不存在任何过节,他为啥不能笑,非得板着脸走?”这丫头还爱憎分明呢,吴越摇摇头,“小蒋,记得让办公室发一份贵宾邀请书给刘厅长,请他参加周六的捐赠仪式。”
“吴,请他——”蒋倩雯一脸不乐意。
“你呀,呵呵,看来得让你去地方锻炼几年才行。”
“吴,是不是跟着你蹭饭,你要赶我走?”
女同志有女同志的优势,略微撒撒娇也未尝不可以。
“哈哈——”吴越大笑起来,挥挥手,“照你这么说,我倒成了小气鬼。行了行了,你去工作吧,我打几个电话。”
来而不往非礼也,吴越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既然祝江、沈德明打上门来了,不还以颜色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更何况打击祝江的气焰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谁没有后手?只是傻的人把刺拳当做致命后手,而他的后手才是真正蓄力已久的重拳,吴越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电话机。
“韩,我是吴越,我需要的材料准备好了吗?”
“基本妥当了,按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够他们喝一壶的。这件事是市局经侦支队包支队亲自抓的,这同志办事很让人放心。”
“韩,替我感谢包支队,今晚有空的话,我请你和包支队去石城俱乐部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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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石城椰情休闲中心。
“冬文,怎么吴越这小子做事点水不漏?几百万的工程愣是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沈德明一脸不爽的对着按摩床上正享受的伍冬文嘀咕。
伍冬文摆摆手,让按摩技师先出去,然后翻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德明,“你想达到什么目的?不妨告诉你,即使查出点事,你的目的也不会达成。”
伍冬文也没有料到省委会派出调查组,他要的不是啥狗屁调查组,调查吴越摆明了做一通官面文章而已,除了稍稍恶心一下还能怎样?打击方向首先就失误了,吴越还用得着贪腐?大明湖二千万左右的别墅,婚礼送的钻戒价值几千万,出道以来名车换了又换,他会少钱用?会从几百万的工程上捞钱?
“张的力道这么大,去了浙湖还能罩着?”沈德明又问。
张还只是其一,吴越的背景伍冬文基本了解,不过要是说出来的话他还能看到祝江去和吴越玩?
伍冬文不置可否的笑笑,“德明,你暂时收敛一点吧。”
省委调查组下来了,沈德明欢喜了半天,没想到查出一个清正廉洁的吴越来,让他中午饭也没吃得下,现在再听伍冬文这么说,不由紧张了,“冬文,你这话——”
“低调一点为好。”伍冬文手枕在脑后,闭着眼,“还好,你不是公职人员。”
“冬文,给句明话。”沈德明凑上去,递烟点火。
伍冬文摇摇头,“调查来得太快,而且指向不对。人家毛也没掉一根,火气却上来了,不妙呀。”
“冬文,那咋办呀?”沈德明苦着脸。
伍冬文呼的吐了一口烟,“我只是猜测,谁知道他怎么想,怎么做。”睁开眼看看沈德明,“你担心什么,高个子帮你顶着,落到你身上能有几分力?”
“冬文,你是说我表哥?”
见伍冬文转过脸,沈德明又改口,“我那小外甥——”
“得了,得了。我就这么说说,你当末日来临呀。”伍冬文不耐烦的挥挥手,“你真有事,我帮解决。”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