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什么的,比土场好多了。”
“瞧着地坪镜面似的”还照得出人影呢。”
“影子就是人的魂,当心被地下的鬼抓了去。”有人突然说了一句,声音阴沉沉的,唬的边上人心里一跳。
说话的人叫何天中,论起来还和这座仓库的主人何欣有点亲戚关系。
何姓在新苏不算大姓却也有几十户人家,当初何欣没被〖镇〗压时,何姓一族多少还能沾些光。
何天中希望这个仓库一直废止下去才好,总不能人没了,连这点财也让外姓人分了去。有他这样想法的何姓族人不在少数。
一个络腮胡的抬手给了何天中一记爆栗,“天中你这狗日的,大白天牟人啊。要抓也抓你,你家何欣一个人在下面闷得慌,正想找几个同族弟兄热闹热闹。”
边上几个村民一起大笑,好像只有笑声才能驱赶心头的阴森寒意。
何天中也不反抗,任由络腮胡打了,冷笑笑,朝身后几个同族的人使了眼色,退出了仓库,散进了围在了香案前的林民中。
“这个地方确实有鬼的,我有天去外村玩,回来晚了,走到仓库边正好肚子疼,就想进去方便方便,谁知道裤子一拉下,就被人提了起来,我回头骂,那个狗日的,这一回头,我吓晕了,你们猜,我看到了啥?”何天中绘声绘色跟周围的村民讲起他离奇的遭遇。
“你看到了啥?”村民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一个人,没有头的人,肠子拖了一地,血淋淋的,有几十米。我吓得头一低,妈呀,地上一个人头,嘴还一张一张的说话。”
“说些啥?”问话的村民身上的汗毛都一狠狠竖起了。
何天中摇摇脑袋,“我还能听啊,晕过去了。好半天才醒过来,赶紧拉上裤子就往家跑。”
“下面我知道了。”一个何姓同族插话道,“我提了马灯捉黄蟮,被天中一撞还跌了一跤。”又在鼻子前用手扇扇,“那个臭呀,这家伙拉了一裤裆。”
“呵呵”村民笑了起来,可这声音听上去明显都有点胆怯。
“大家让一让,让一条道出来。”李大宝大声吆喝,把吴越请到香案前,“新苏村的老少爷们,婆娘们,这位是吴〖书〗记。就是在冉们县当过县委〖书〗记的吴〖书〗记,现在吴〖书〗记到了省里当〖书〗记了。”
吴越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不走到省里当〖书〗记,是团省委〖书〗记。”
“一个样”一个样。”李大宝对吴越笑笑,更大声,“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吴〖书〗记是去省里当大官了。”
“我就说吴〖书〗记是个福星嘛,给咱老百姓带来福气,他自个也好福气,你们看,都去省里当〖书〗记了。”一个老太太跟边上几个老太咬耳朵。
有个老太太瞅瞅吴越,不太相信道,“去省里当官,那就是巡抚大人了吧,看上去不像呀,是不是李大宝找个人来冒充的?这年纪也能当巡抚?”
“甘罗几岁当宰相的?”刚才的老太太见自己的话收到了质疑,很是不满,“福星是普通人呀。”
“那真是吴〖书〗记。”一个老汉出来调停了,“我去县城舞龙,吴〖书〗记还敬过我一杯酒哩。”
“你个老光棍吹吧。”几个老太太一致对外,满脸不屑。
“吹?”老汉胸脯一拍,“去龙灯队打听打听,几十双眼睛看到了。”
看到老汉气定神闲,老太太们又改变了立场,“那你真有福气了”说不定你老树开hua,明年还能套上老婆生个娃呐。”
“保不定被你们说中了。”老汉哼了一声,“咱在养殖场干活,一年苦个一万总是有的,找个老寡妇捂脚就找不到?”
“你得意吧”老光棍。”一位老太太还想揶揄几句,被老姐妹一推,“吴〖书〗记要讲话了,你的嘴巴歇歇。”
吴越的目光扫过所有村民的脸,不徐不疾道,“乡亲们”今天我过来看到咱们新苏的孩子在那种地方读书,心里很沉重。看那小脸、“、手冻得,但是我又很欣慰”孩子们读书很努力呀,成绩在文庙乡也很突出。我相信将来他们中间会出大学生”会出大老板,也会出大干部,县里、乡里都在想办法改善孩子们上学的条件,可改善不是一天就能实现的。”
“这个仓库利用起来就是一座很好的现成学校嘛。你们县里的元亨集团方老板也愿意拿钱出来修整仓库,添置设备。好好收掇收掇,设备到位了,新苏小学不会比城里的学校差。孩子们有了好的读书环境,更能成材。”
“吴〖书〗记,你话说得不错,可惜这里面闹鬼呀。”有些村民在后面喊起来。
有些人附和”“是呀,咱们村上好些人看到过。”
“吵啥,吵啥。”李大宝大声呵斥,“吴〖书〗记,这不走过来驱鬼了吗。”
“吴〖书〗记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他一到,怨鬼就不敢出来吓人了。”上了年纪的纷纷认定吴越来历不凡,一时声音汇成了村民中的主流。
“好好好,别吵了。”李大宝举起手,嘴里吆喝,“上香,敬关老爷。”又催促边上人,“宰鸡呀,不是早说好了吗,木头人一个,不拨不动。”
鸡头拧在翅膀里,鸡脖子的毛拔了几根露出粗糙的鸡皮,一刀下去,公鸡扑腾了几下爪子,鸡血淅淅沥沥滴在酒坛了。
“吴〖书〗记、关老爷在此,怨鬼速速退避!”李大宝抱着酒坛,嘴里煞有其事的念叨,一边把血酒慢慢洒在仓库的门口。
“吴〖书〗记来了没错,可关老爷还没显灵呀,说不定怨鬼还没能全赶走呢。”
“我听人家说过,关老爷显灵,就有人能拿得动他的大刀,只要谁能拿起关老爷的刀舞几下,怨鬼全被宰了。”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何姓几个人。
村民听了,嗨,还是有点道理,这个鬼赶走了,等到吴〖书〗记离开,再回来怎么办?还是宰了才干净。
这几个狗日的二流子!李大宝心里恨不得要骂娘,这当口说这话,摆明了往人心上扎刺呀。
听到村民议论纷纷,吴越抬手压了压,等到静了些,问,“有这个规矩?关老爷显灵就有人拿得动大刀?”
何天中挤到人群前,一本正经回答,“吴〖书〗记,这是祖上传下的,我听我爷爷说起过,好多年前,真有人拿起过这把大刀。你说,不是关老爷显灵,凡人拿得动这一百二十斤重的刀,拿得起也舞不动呀。”
“拿起这把刀挥舞几下,怨鬼就被宰干净了?”吴越的目光射向何天中,他心里隐约觉得面前这个三十多的男人有点不对头。
何天中被吴越看着心里直发毛,不过仍一口咬定,“那是当然,几个怨鬼还能经得起关老爷大刀砍。”仿佛要求证似的,回头问,“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呀,是呀。”村民大都认同。
一百二十斤的大刀,谁能拿起来挥舞?举重远动员也没这个本事吧,举得起和挥舞那是两码事。何天中心里不住的冷笑:仓库是咱何姓的,谁也拿不去。
占便宜没边了,呸!
“你确定?”吴越追问。
“那是,那是。我爷爷亲眼看到过。”何天丰的神情越发得意。
“好!让开点!”吴越一声喝,伸出右脚去勾地上重达一百二十斤的大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