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往下,难道就把头悬空让你按摩,岂不是受罪?吴越一笑,还没等开口,头靠在了温热软绵的地方。
吴越一惊,朗巧巧的手却按在他的太阳上了,“放松,放松才能不头疼。”
朗巧巧竭力维系着镇定,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巧巧。”吴越隐约感觉不对,想抬起头,可这个动作被朗巧巧提前察觉了,她合拢了双臂,让那软绵颤巍巍的两团包裹了吴越的后颈。
吴越略一使劲,坐了起来,“巧巧,你在开玩笑吧,好了好了,玩笑结束。看电视吧。”
他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些,最好就像当初那次,装个糊涂,等朗巧巧自己清醒,这样既不伤人也不尴尬。
不过这次他显然低估了朗巧巧的决心,朗巧巧丝毫没有迟疑扑进了他怀里,嘴里喃喃道,“吴越哥,很早我就喜欢上了你,可那是我爸还在监狱,我怕影响你,一直不敢对你说。现在我不担心了,真的,我也想忘了你的,吴越哥,可我做不到、做不到。”
“巧巧。”吴越轻轻把朗巧巧推开,一面很严肃的看着她,“虽说我只比你大六七岁,可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按理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叔呢。你喜欢我,我很高兴,同样我也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不牵涉男nv之间的爱。在我心里,我一直只把你当做我的妹妹。我想,也许你也是这种感觉,只是一时误解了。”
“不!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朗巧巧拼命的摇头,眼泪连珠似的滚下来。这是伤心而又羞辱的泪水,这样的打击不是她要的结果。
吴越缓和了声音,“巧巧,我陪你出去走走,吹吹风。”
“不!”朗巧巧再次摇头,指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我成不了你的nv人,我就不走出这个房间,如果你硬要我走出去,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表面柔弱的nv子一旦下定决心,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吴越毫不怀疑,只要他再说让她走,她一准会从窗口跳下。
“唉——”吴越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人也变得沮丧起来,“巧巧,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我怎么向你的父亲jia待?你怎么向你的父母jia待?有些东西真不能勉强,譬如感情,如果换一个时空,或许我能喜欢你,可现在怎可能,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看着我成为你父亲眼里的禽兽?毁了他nv儿的凶手?当年你父亲遭受这么大打击,正因为有你,他才挺了过来。你难道忍心看他再遭受一次远比上次严重的打击?这会要了你父亲的命!”
也许是吴越的痛苦和无奈让朗巧巧心疼,她眼里决然的神è一点点退去了。却而代之的是冲动后的懊丧和羞愧。
“好了。”吴越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朗巧巧,“你是个漂亮优秀的nv孩,相信我,你会有美好的人生,只属于你和其他优秀男士的人生。这没有啥可笑的,就像我十五岁时喜欢自己的一个表姐一样,那是朦胧和错误的一段过程。你也一样,只看到了眼前的小溪却忽略了远方的大海。”
“吴越哥。”朗巧巧头垂在了胸口。
“没事的,你还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刚才的事只是你我秘密,藏起来别让其他人知道。”吴越拍了拍朗巧巧的后背。
是呀,自己考虑的太肤浅了,朗巧巧忽然后悔起来,低声道,“吴越哥,那我——走了?”
“等一等,我找人送你。”吴越拨通了章军的手机,简单说了几句,又对朗巧巧笑笑,“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记得明天给我电话。我还等着和你们父nv在省城见面呢。”
送走朗巧巧已近十一点多了,吴越睡意全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生命中一个个nv人的面容在他脑海浮现:郑媛媛,那是他人生最低谷的抚慰者;柳青,他纠缠于爱与不爱之间的青马竹马;黎yù清,一夜疯狂却不敢回味。
不能想了,馨儿还怀着他的孩子呢,吴越突然充满了愧疚:够多了,nv人够多了,也许怀老干爸也知道这一些吧,所以对他的期望降低了不少。
吴越去香港的飞机是在次日下午四点,就在他等机的一个小时前,龙城官场发生了剧震——
龙城市公安局反腐拒贿表彰大会在市公安局主楼大会议室隆重召开,市局领导、市局科处室队副科以上干部,区县公安局、分局领导以及区县公安系统副科以上干部济济一堂。
作为市局第一副局长,数个星期后的局长必然继任者,柏中静坐在主席台中央偏左一位的位置上,意气风发频频用威严的眼神扫视会场。
相对而言,他身旁的现任局长卢松岩倒显得有些低调和无jing打采。
一个个反腐拒贿的优秀个人发言后,卢松岩把话筒移了移,“下面,请柏局长总结发言吧。”
往常都是卢松岩总结发言的,今天这一改寓意不言而明,一方面卢松岩表明了自己不恋位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是体现局党委对柏中静继任局长的提前支持。
会场上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柏中静微笑着向卢松岩点头示意,伸手和他握了握,又矜持的对着主席台下的与会者点头示意,内心的舒畅真是难以言表。
老卢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投桃报李,老卢儿子提金牛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的事也该放在心上考虑了。柏中静心里转了几个念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平息一下浮动的心绪后,翻开稿子,中气十足的念道,“同志们,今天的表彰大会开得很成功,我很欣慰的看到我们这个系统涌现出了更多的反腐拒贿先进个人。在这里,我仅代表局党委对这些同志表示由衷的敬意。”
“但是掩瑕藏疾不是我们的作风,警钟长鸣啊,同志们,脑子里反腐拒贿的这根弦千万不能送。”柏中静话锋一转,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今年我们龙城公安系统就出了那么几个害群之马嘛。这些人过去有没有过成绩?有过,可躺在过去的功劳薄上,不思进取,不时刻修整世界观、人生观能行嘛?”
拍了拍桌子,柏中静语气颇为沉痛,“教训深刻呐,昨天还穿着警服,过了一夜就换上了囚服,一个十年,另一个七年,人生有几个十年、七年?更重要的是政治生命的完结拿什么来挽救,来弥补?同志们——”
“柏局长,省厅纪检组的同志找你有事。”局党委秘书匆匆走上主席台,俯身跟柏中静说了一句。
柏中静一手捂住话筒,“请他们等一等吧,等我发言完了再过去。”
“柏局长,省纪委还有领导过来了,他们说,让你马上过去一趟。”秘书面露难
啥事火烧屁股的?柏中静赶紧和卢松岩jia流了几句,卢松岩当即离席而去。
“同志们啊,教训是深刻的,尤其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教训,那是活教材,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反面教材。”柏中静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在这里我要告诫在座的某些同志,别以为几条烟、几瓶酒、几次吃请无所谓,人之常情没啥的。想一想,人家凭啥要送你、要请你,还不是因为你身上的警服,头戴的警帽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关键时刻你一掉链子,你就掉进了万劫不复之地。同志们,我这不是危言耸听啊,小不补大吃苦,你们记住我今天说的这句话——”
“柏局长,你来一下。”没一会,卢松岩就过来了,站在主席台一侧,向柏中静招手,脸上不知啥表情,总之古怪之极。
真是的,这不任命还没下达,倒把他当局长看待了,啥事离了他就不成了?柏中静有些恼怒的把话筒往边上一拨,第一次大会总结发言就屡次被打断,实在晦气!
也许是他离席动作太慢,跟着卢松岩过来的几个很是不耐烦,一位三十多岁穿便服的男子的快步走上主席台,“柏中静,你因涉嫌巨额受贿和采用不正当手段参与投资经营以及渎职、包庇等犯罪行为,省厅决定对你实施刑事拘留,接受省纪委和省厅的联合调查。”
会场鸦雀无声加上说话者声音很响,那几句一字不漏的传进了大部分与会者的耳朵。
事出突然,一时大家傻了眼,这岂不是印证了大腐败作报告,小腐败进监牢的民间笑谈吗?看来柏中静犯的事质足够严重,双规程序也省掉了,直接就是刑事拘留。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柏中静强作镇定,掏出手机往主席台背后走,“等等,我打个电话。”
便服男子劈手夺了柏中静的手机,拦住他,“对不起,从现在起你的言行必须处于我们的监控中,你要打电话可以,有什么事,打给谁,我来转达。”
“你——你想干什么?”柏中静心虚的吼道。
“请支持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便衣男子拍拍腰带上的手铐套,意思你再不老实,别怪他不给你脸。
罢了,真要被戴上手铐走那更没脸了。柏中静的目光迅速向台下看了看,停留在他的几个死党脸上:快去跟我哥说一声!
“小朱,注意工作方式。”省纪委带队的领导,婉转的对便衣男子提出了批评,毕竟人犯的哥哥是龙城市长,过激了,影响不好。
便衣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闪在一边,看到柏中静被押上车后,掏出手机飞快的发送了一条信息。
几秒钟后,信息出现在候机室的吴越手机上:吴局长,一切按计划进行,很顺利!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