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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脸的时候我瞧见他似乎是窦旸,太皇太后的侄子。虽然是堂侄辈,但因平日来长信宫献殷勤的次数挺多,是以却比窦婴这个正经侄子还来得受宠。这时他挥退那仆人,慢悠悠冷哼了两声,道:“皇上,对恃这大半天了,您还是尽快允了我们的请求吧。给我们个交代,你仍然做你的皇上,我们仍然是你的臣属,咱们两不相犯,这样岂不乐哉。”
刘彻手扶着腰上配剑,也不答话,就只冷冷地将他一扫,又已收回目光。
我指指左侧道:“刘春,你去看看前面卫绾在不在。”
刘春立即跑去,半刻后迅速回来:“娘娘,这死老头正坐在里头看热闹呢!”
“那你去想个办法,把他哄过来。”
“是!”
我从坐榻底下翻出条藤索,这是上个月跟刘彻去围狩时用来捆过野猪的家什,当时顺手往底下一扔,不料今日倒派上了用场。
窦旸虽为窦家现任族长,但却是个纨绔出身,也不在朝中担任要职,失去窦太主这个强有力的靠山,又有窦老太后亲下了旨意,他不大可能会主动跳出来挑事。而卫绾出身世族,与汲黯并不相和,听近来又屡遭刘彻嫌弃,在这样情况下会借机闹事并不奇怪。
我一边抖扯着绳索一边瞧着车帘外头,恰好见到刘春已笑眯眯领着官服齐整的他走了过来。到了马车跟前,他还很是规矩地理了理长须,又正了正衣领,脸上神色也适时地摆成了忧心状。
刘春接过我从车窗内丢下的绳索,迅速塞进袖筒,摊开右手相邀道:“丞相,请上车吧,娘娘已恭候多时了。”
卫绾脸上顿有些惶恐,慌忙弯腰进了车来,“臣卫绾,叩见皇后娘娘。”
我这车造得颇为宽大,同时容纳七八个人也是没有问题,这时候我坐在里侧,尽量端出皇后的姿态:“丞相请坐,不必客气。”待他坐定,刘春与两名司马太监已经很自然地跪坐在车门处,配合得相当默契。
我垂眸问道:“窦大人今日怎么领着人围住了汲黯大人的府邸,丞相可知是怎么回事么?”
他叹了口气,很是忧虑道:“娘娘有所不知,卫绾乃是刚刚得听消息才赶到此处,也不知这是为何?”
我顿了顿,“你真不知?”
他摇头:“的确不知。”
我又撩开帘子望了望外边,这时候窦旸又在着什么,刘彻仍自昂首而立,但是目光也明显露出不耐。而旁边汲黯则倔得不愿再僵持下去,张口与窦旸对骂起来。
我递了个眼色与刘春。刘春会意,当即命两名司马太监分开左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卫绾按在车板上。
卫绾毫无防备,被两人治了个服服帖帖之后脸上还很是懵懂:“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倾下身子:“不干什么,留你下来聊聊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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