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一阵呛鼻的灰尘便扑面而来。众人立即掩嘴闪开,只有那老妇人仿佛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独自走进了屋子。
韩仑皱眉道:“这地方好像很久都没人来了,能住人吗?”
那老妇人眼睛虽然不好使,耳朵却灵得很,韩仑如此声的话竟然完全被她听在耳中,她道:“酆都城本来就没有多少生人来,除了买棺材的,活人有谁愿意到这个地方来。客官也不要焦虑,待会儿我为你们做饭,你们吃完饭,老婆子也便打扫好了。”
史云扬道:“那就有劳了。”
罗啸成道:“老大娘,有酒卖么?”
那老妇人道:“有,一会儿就去给你们拿。店之中没有什么菜单,我炒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史云扬道:“如此也好,省的点菜。”
那老妇人道:“你们将面具摘了吧,何必弄成这鬼样子。这位姑娘美若仙,带个面具岂不可惜了这张脸。”
冉倾珞奇道:“你又没见过我的脸,你怎么知道我是美是丑?”
老妇人用袖子擦了擦门框上的垢迹,道:“看姑娘的身段,着装,肯定不会是和老婆子一样。长得美丽的人才会去装扮自己,而丑陋的人只会掩饰自己。”
冉倾珞点点头,觉得她的还挺有道理。好像这个世上的人也的确是这样。人的自尊心是一个奇怪的的东西,丑陋便是对自尊心最大的伤害。
史云扬道:“外人进入酆都,不是必须要戴面具吗?”
那老妇人摇摇头,道:“讹传罢了,酆都虽为鬼城,但是鬼亦和人一样,也有律法管束。更何况鬼要食人生气,也会挑大病不起,或者心中有鬼的人。心中澄澈,何惧鬼神。”
罗啸成大笑道:“好一个心中澄澈,何惧鬼神。罗某一生行得正坐得端,哪曾有过半点见不得人的事,这面具不戴也罢。”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捏在手上。
众人也都摘下面具,那老妇人喃喃道:“其实每一个人的脸就是一张面具,哪一个人又能通过这个人的脸看到他的心呢。”
众人一怔,这老妇人的话仿佛已经到他们的心里去了。这个世上有种东西叫做伪装,人们常人心隔肚皮。人心自然无法在脸上表现出来。若是一个人想要伪装,哪有不能伪装的。
众人看了房间,觉得还将就,便随那老妇人下了楼,老妇人为他们几人打扫了一张桌子。四人便围着一张方桌而坐。
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多时,菜便已经呈了上来,这店虽然破旧脏乱,但这老妇人的手艺却还不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呈上了七八个菜,荤素都有。
那老妇人还搬上了两坛酒来。韩仑开盖一闻,惊异道:“竟然是十月白啊。”
罗啸成嘿嘿一笑,道:“看不出来,韩少爷也懂酒啊?”
韩仑道:“这十月白本是苏州的名酒,乃是一种冬酿酒,是备在冬至夜饮用的。十月白中添加桂花,幽香扑鼻,味道甘醇,微带甜味,甚是爽口。这酒是我爹最爱喝的酒,我们家的酒窖里百年以上的十月白大概都还有个五六百坛。
罗啸成道:“听你吹得这么神乎,我倒是要尝一尝。”
着便往自己的碗中倒了一碗。也不等众人,仰头便喝了一碗饮尽,罗啸成大呼过瘾,自己又要倒酒。韩仑摇摇头,自己开了另外一坛,给史云扬和冉倾珞倒上。自己才慢慢地倒了半碗。
冉倾珞道:“大家少喝一点,今晚上我们还有事呢。”
史云扬道:“这是个问题,我们还不知道如何进入鬼界。”
罗啸成道:“老板娘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肯定知道怎么进去,一会儿问问不就行了。来来,我们像这样聚在一起喝酒的时间还真不多,人生百年,匆匆而逝,浮生年华不尽,有缘相聚,当浮一大白啊。哈哈”
众人举酒痛饮,罗啸成确实也出了众人的心声。一时间心潮澎湃,顿生一股豪意。
正当几人喝的痛快的时候,门外却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这人穿着灰布衫,手中抱着个木匣子。大步走到一张桌子面前,猛然一吹,便一屁股坐了上去。左上的灰尘本就很多,他这一吹,顿时整个大堂中都是飞洒的的灰尘。
韩仑们四人正在吃饭,这一下子漫的灰尘,那还怎么吃?几人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韩仑怒道:“你要做什么?没看见有人吃饭吗?”
那人丝毫不语,反倒是将自己身后的一把重剑猛地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