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边说着话边引着韩子衿进了内厅。
进了内厅,一股热浪袭来,在外面受了点凉风的身子立马就暖了起来。
“我不是让采芹去告诉你,免了今日的请安么。”也不知是何原因,这李氏脸色淡淡的,隐约有几分怒气。
伊人坐在李氏左手端,神色不明,只眼睛有意无意瞥向韩子衿,嘴角却噙着笑说,“母亲,我看三妹脸色十分不好,是不是受了寒?”
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韩子衿忙接过话茬,“母亲,这正是子衿冒昧来扰了母亲清净的缘由。女儿进来身子总有些沉坠坠的,头也时常发晕,整个人精神十分不济。想起母亲准许女儿去家中庄子上静养个数月,好好调理下身子再回府。”
话音刚落,李氏和伊人脸色微变,倒有些喜意泻出。
伊人起身,黛眉蹙起,“三妹怎么就说得这般严重,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在家中调理个十日半月也就好了,说什么住庄子上去,旁人知道了,还道我们对三妹好狠的心呢。”
李氏点点头,假作担忧,“是啊,正是这个理儿,何苦跑到那偏僻的庄子上去,那里不比府上,人手足,少不得要受些委屈的。”
看着这对母女伪善的嘴脸,韩子衿心中倒有几分佩服,明明巴不得她在这个节骨眼上闭门不出,还偏生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来。“母亲,子衿是想着庄子人虽少些,却难得清静,再者那郊外风景秀丽,空气清新,对养气养神是再好不过了。”又低头停顿半刻,不出意外看见李氏和伊人有些焦急的眼神,笑道,“子衿自然是知道母亲和大姐最疼我了,那就将子衿送到家中条件最好的一个庄子上去,再容女儿提前预支上三月的月钱,有几个钱儿,也不愁那些下人不尽心伺候了。”
李氏挥挥手,韩子衿顺意坐到其右手端,露出一个温良恭顺的笑容。
“你这孩子,向来固执,母亲和你大姐也劝不动你,届时你父亲从祖屋回来,少不得也要骂我对你不够上心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你身体好,纵是你父亲训斥几句,母亲也是甘之若饴的。这样罢,你就去城南郊的那处庄子,是你先母的陪嫁,也能伺候得你尽心些。这银子啊,就不必提前从公中取了,母亲从自己的私房中拿出一百两,你且先花着,不够就使下人回府问我再取。”
韩子衿看着一脸关切的李氏,顿感说不出的鄙夷,这古代的大家大户中都这般虚伪么。李氏和伊人有絮絮叨叨好一阵子,韩子衿终说服允她只带着柚子前往庄子静养半年,再回府中。
回到自己的院中,入画和抱琴原也请求一同去庄子上伺候韩子衿,韩子衿只管拒绝,叮嘱入画抱琴好好注意夫人、伊人和夏府的动静,有什么特殊之处便派小厮偷偷去城南郊家中庄子上禀告。
入夜,韩子衿早早休息下,竟奇异般的对明日要去庄子生活衍出无限期待和幻想……
是以,这晚香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