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可是在大雪覆盖的山道上.司溟突然停了下來.对她说:“你走吧.”
景澈本是无路可走之人.就算是跟着司溟也比被百里风间找到好.她坚持跟着他.半步都甩不掉:“我不走.你把我带了出來.就要负责我活着.”
“我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累赘了.”
“你是怕你被通缉.你放心.我本也就是要四处躲躲藏藏的.”
“不是.”司溟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白茫茫的冰川上.“我马上就要失忆了.”
景澈当即嗤笑一声.哪有人在自己还能提前知道自己要失忆的.但是后來司溟说了一番话.
“妖王虽是妖.他修炼万年已经是半神.每个神或是半神都会有一个守护者.守护者可以抹去记忆.只限于一些特定的人或事.若是守护者擅自动用能力抹去他人记忆.那么往后就会遭受循环的失忆之苦.
景澈立刻响起了也修.离开鬼寨时她让也修帮了她一个忙.便是在她和百里风间离开这个时空后帮她抹去他们存在的所有痕迹.当时也修立刻应承下來.她以为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却沒有想到要为此付出反复失忆的代价.
司溟接着说:“我有过很多次的破戒.几乎每二十年便会失去之前的所有记忆.妖王会把我的记忆提前储存起來.等我的身体稳定后再将记忆还给我.可是如今妖王被封印.我不知道他将我的记忆放在了哪里.”
景澈有些听傻了:“那我们回去迦凰山找.”
但是身后的追兵沒有给她们机会.她看到帝都派來的士兵循着他们的脚步追过來了.他们只能仓皇而逃.
司溟在半道上昏倒了.等景澈好不容易将他拖到溯城的小酒肆.他再醒來时已经如他所说.失去了记忆.唯独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幸好的是.他一身武功修行都还沒有丢掉.
于是她和司溟便在这酒肆住了将近十多天.她因为白天沒有灵力.加上那个晚上被百里风间丢进寒泉神水里泡了个把小时.身体经不住春寒.大部分时间都是闭门不出.发呆或是调息.或是与司溟说一些事情.
虽然司溟抹去了百里风间的记忆.让她受了百里风间的折辱.但她终归是恨不起司溟.也许是因为千年后遇到的他吧.
毕竟曾经在修罗场.他是对她有恩的.虽然他残酷无情.但是如果沒有司溟.她不可能活到如今.她成为红衣之后.有些时候无事回到修罗场坐坐.大部分时候他们之间都无言.但是至少修罗场对于她來说.还是个纯粹的地方.沒有萧烬的野心.也沒有百里风间的苦苦相逼.就算是杀人如麻.也不过是血腥.比起其他的罪孽.算是很轻的吧.
算算她这八年來.过的最宁静的时光应该是这十多天.平平淡淡.如果不是因为手中还有**神玺.景澈几乎都有了不回去的念头.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死在千年之前.无需回去死后还遭受人们的评判唾骂.或者是同情的缅怀.
如果沒有这个下午的话.那么这个短暂的宁静还能持续更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