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古琴,琴弦已断,上面有着暗红的血迹,琴身布满了裂痕,有些裂痕有拇指般粗细,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张古琴,仿佛只要触碰一下,就会断裂开去一般。
他就那样盘坐着,轻轻抚摸着早已不能用的古琴,清唱着让人哀伤的歌谣。
这很诡异,他在蕴养第十道灵身,可却出现在了此地,尽管距离蓝发男子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可却有一股让云飞心悸的力量传来,让他的身体都跟着紧绷了起来,每一块骨骼也都跟着律动了,力量涌遍全身。
“阁下何人,这是什么地方?!”云飞高声喝问,暗中早已积攒力量警戒了起来。
歌声戛然而止,蓝发青年抬起头,双眼孔洞而武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的望着远方,片刻后才偏过头,飞,道:“你是在问我吗?不记得了,我是谁,谁又是我,我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转过头,海中沉浮的尸体,他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云飞诉说,轻声道:“好多年了,也许是百年,也是千年,万年。自从我来到这里后,你不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
“吗,那些人跟你一样,都想从这条路上走过去,可他们现在却变成了尸体,再过些年月,他们就会变成一堆枯骨,就像这座山上的骨头一样,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云飞一愣,继而震惊,寒气直冒,无论是血海,还是骨山,那些都是想走极尽之路的修士吗,若真是如此的话,死的人也未免太多了些。
“难道就没有人走通这条路吗?”云飞问道。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这事关他日后能否崛起,能否在未来的一天改变自己的命运,守护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起初,他斩杀了楚生,不惜以身犯险,进入远古战场寻找生命之泉,以为这样能够改变命运,守护清风宗,守护亲人。
然而,到头来,只不过是命运和他开了个玩笑,清风宗灭了,云天海还是死了,云天岚不知所踪。尽管云蝶被一个自称女帝的人收作弟子,可她真的安全,真的无忧吗?
他不能保证,更不敢妄下结论。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根本就没有改变过什么命运,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所以,尽管他很可能得到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还是想问上一问。人,就是这么奇怪,尤其是在遇到艰难险阻的时候,希望得到一个人的肯定,哪怕是些许的鼓励,都会让他信心倍增,长矛所指,破除一切。
“也许有,也许没有。”蓝发青年摇了摇头,给了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他叹息道:“这条路终归很艰难,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挺的过去的。我劝你还是离开吧,不要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时再后悔也晚了!”
“你劝我离去,可你为何要滞留在此地?”云飞问道。
“是啊,我为什么还不离开,还要留在这里?”蓝发男子空洞的眼眶中露出迷茫的神情,转过身,要拿起骨山上的古琴,喃喃的说道:“也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可就在这时,异变突生,血海不宁静了,掀起了千丈高的巨浪,而且,还有无数的嘶吼声传来,连天空中的血云都被冲散了许多。
噗!
仅仅只是嘶吼声,云飞心神如同遭到了重击一般,张口咳血,脸色瞬间苍白起来,而且,这还不是重点。就在嘶吼声响起的刹那,骨山之巅的蓝发男子,本去拿琴的动作停了下来。
可以他的身体在颤抖,眼神中有挣扎之色,仿佛在和什么力量在对抗一般,最终,他还是失败了,没能挡住那股神秘力量的侵蚀。
唰!的一声,他站了起来,转过身盯住了云飞。
‘嗡’的一声,脑海中掀起了万丈波涛,那是一种很可怕的眼神,至少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双眼睛不再空洞无神,湛蓝色的眸子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还有血泪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
那种眼神能够直透人的灵魂,从本源让人感到颤栗,即便云飞心里早有准备,也被这种眼神头狂跳,双拳紧握了起来。
“踏上此路者,死!”
蓝发男子不仅气息大变,连声音都变得苍老了许多,仿佛在一瞬间,他老去了很多,声音沧桑而嘶哑,让人头皮发麻,浑身长满鸡皮疙瘩。
不仅如此,他的话音刚落,便抬起了右手,食指赤红似血,冲着云飞的额头一点,刹那间,风云雷动,血海翻滚,一道赤色的虹光冲天而起,如一道血色的闪电掠空,直奔云飞的眉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