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黎明前的黑暗

    老弱妇孺拿出随身的伤药，为岳清岳明岳宁治伤，不管怎么说都是苦练了十数年，一朝成为废人，整个人都随之萎靡，伤口的疼痛远没有心里的疼痛来得深，父亲竟然放弃了所有人独自一人逃生，面对聂空似乎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来谈仇恨。

    “就这样了？”岳清失魂的念叨着。

    “我们，还能做什么。”岳明靠在树下，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掉落，双目失神的望着远方，岳恒扔下所有人逃亡的事实他难以接受。

    “报仇，你们不想了吗？”岳宁咬着牙，在极度复杂的情绪下，环顾四周，看着在瞬间失去了主心骨的亲人们，这些，都是血肉至亲，父亲，你怎么忍心将我们都丢下独自一人离开。

    岳家这棵大树倒了，一群老弱妇孺残还能做什么，最巅峰时的岳家尚且被那个男人颠覆，在场这些人，没被杀人灭口，还能做什么？

    岳宁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还难听：“呵呵……呵呵……原来……你的报复……是这么痛……”

    杀一个人很简单，可要让人在死之前感受到活着不如死了的痛苦情绪，比简单的杀了他要难得多。岳恒的逃亡，给了聂空这样一个机会，聪明残酷决绝如岳恒，此刻距离事发地，很近很近，完美的逆向思维模式，正常人处于聂空的状态想着的是迅速往可疑的方向追赶，既然岳恒放弃了亲人家人，肯定会找寻另一条路前往沙族，如此逻辑下，聂空该迅速的找寻可能的路线并沿途追击。

    岳恒呢，选择了最聪明的方式，如若不是聂空能够和海吞江暂时分开，一时之间很有可能真就被岳恒钻了空子。距离聂空被袭的地方几公里外的山林某处，岳恒正观察着，看着儿女们没有被杀只是被废，内心稍安，负罪感减轻不少。

    “对不起了，你们是我的儿女亲人，可只要我活着，儿女还会有，还会更多。”岳恒转过身就想悄悄离开，谁也不知道，一项将实力摆在武宗境界的端武王，早已是先天武王巅峰强者，多年来看似韬光养晦实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突破到百炼武皇，唯有那个境界，在圣天皇朝才能超越一些门阀世族权臣之上，才能拥有一些特殊权力，他不想死，本来以为一直隐藏着实力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给敌人一下子，但在满天星被聂空强势击杀后，从来未曾真正在大型场合或是战场上显露实力树立信心的岳恒，一下子底气就不足了，完全不敢与聂空交手，只顾着躲闪，没有一个先天武王巅峰强者该有的傲气和霸气。

    最重要的，是岳恒空有境界，却没有对应的实力，转身之前竟没有发现站立在他身后的聂空。

    “你活的真悲哀。”聂空一开口，岳恒脱离战场后图钱图权，早已没有了当初领兵打仗的悍勇，吓了一跳后狰狞着面容冲向聂空，实则心里怕的要死，但到了这个时候，怕死也不能被吓死，山穷水尽之际，岳恒还不缺一拼的勇气。

    方印的片面世界，方印，海吞江的神识攻击，三者齐出，岳恒立时就成为了活靶子，被方印一通乱砸，也因有着气功的底子才没被砸死，但也重伤倒于地，眼露惊恐之色望着聂空，蜷缩着做出自我保护状。

    聂空来到他的面前，低下身子状似要说话，手中剑却刺穿了岳恒的心口，左手捏断了岳恒的脖颈，在这瞬间，岳恒的表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不敢相信不甘心布满了眼底。是，没有先天武王巅峰那个实力，但岳恒却有着真正缜密的心思，怕死的人能在战场上拼杀近三十年吗？聂空没跟他废话，杀了他的刹那，周遭微弱的破空之声响起，距离不近，如不是自己暴露，聂空又没全身心的投入到查探中断然发现不了他们。

    “朝阳升起驱散黑暗的那一刹，是黑暗最浓的一刻。成功前的一刻松懈，最容易被人反败为胜，我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聂空将岳恒的头颅割下，拎着他的头，念叨着一句送行之语，开始追击那些之前逃跑，实则是岳恒安排最后反戈一击的先天强者。

    岳恒的策略很正确，真被聂空碰到了，败后会吸引聂空的注意力，这群家伙为了不被发现都在远处，需要靠近的时间，也需要聂空专注的松懈，胜利前夕，正是岳恒给聂空定的死期，却怎么也没料想到，聂空会是个如此决绝的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三天之后，滁州，南郡城，清净山，聂家新宅，祠堂。

    黑煞寨三位寨主的贴身之物，端武王岳恒的头颅，都摆在了聂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聂空带头跪在祠堂之内，在他身后，跪着那些前三辈往上肯定是亲兄弟或亲堂兄弟关系的亲属，他们高估过聂空，却从未敢做出如此高估，在得知了聂家的仇人可能是端武王之后，不少人又心生拉开关系的念头，还没等他们付诸于行动，这边聂空正式与端武王开战，这才短短数日，端武王通敌叛国罪名下达，除却举报有功的岳安之外，岳家诛九族，不少人都知道岳家那些逃离的人在滁州境外被抓直接送往京城问斩，至此端武王彻底倒台，端武王府内的绝顶高手以及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百炼武皇高手被杀一事，彻底将聂空推向了圣天皇朝年轻一辈第一人的位置。

    聂家，也成为了南郡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家族，滁州境内连刺史府都要礼让三分的大家族，尽管目前只有个虚名，但有吕进中在，聂家也都不是草包酒囊饭袋，再与澹台家精诚合作，用不了几年，聂家重登巅峰不无可能。

    谢过了来自腾云阁和武道学院的高手，聂空第一次正式坐在了家主的位置上，召开第一次新的家族会议。

    “外事，由吕进中处理，族内之事，新任族长，聂鑫。”坐在那张椅子上，屁股还没热，聂空就站起身，结束了这很多人希望长一点，实际上却只有一句话便结束的家族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