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有药君照看着呢,你急什么。我跟你讲,榭陵居在碧虞山布了老大一个……”弈樵看着她的神色,撇了撇嘴,“好吧好吧,前几日天界外打了一场硬仗,广胤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怎么的,一下战场便昏迷不醒,估计现在也该醒了,否则就真不太……”
一阵风自他面前刮过,只见曦和已经掠出老远,弈樵瞪了瞪眼睛:“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一咬牙,“啪”地一下拍了八八的脑袋,“儿子,给我追上她。”
八八一撅蹄子,嘶鸣一声,飞快地往曦和那方追了过去。
在这之后直到二人回到天宫,他都没能好好跟曦和说上一句话。
……
…………
当曦和匆匆赶至天宫时,广胤并不在军营。
帅印仍旧在广胤的帐中,却是由大将崇光监军的。
广澜看见曦和时,一脸的悲喜交织,让她半晌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前者仅告诉她广胤身上似有些不好,已经回二十八天休养去了,但并无什么伤势,药君正在帮他调理,让她别太担心。曦和见军中情形似乎不太妙,便问了战局的状况,广澜则直摇头,说曲镜这两次来势汹汹,双方伤亡都很重,再这么下去,天界即便最终战胜了,也会因时间拖得太长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于是曦和便往二十八天去了。
广胤确确实实是在休养,连日的朝会也未曾出席,天帝来看过两次,但听药君说了体内并无伤势便也放心了,对外只说是太子劳累需休养数日,并没有个明确合理的解释,虽然有人好奇打探过,但广晨宫的人口风皆紧得很,没让半点风声漏出去,因此连广澜都不太清楚他的情形究竟如何。
曦和踏入广晨宫。
这一刻,她才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所不同。
檐角的风铃依旧好端端地挂着,金紫的穗子在风中轻轻飘舞,偶尔有清脆的响声。有小仙娥看见她与弈樵从门口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上来:“尊神可是来找殿下的?殿下此时正睡着,尊神是等殿下醒来,还是现在便去探望?”
曦和皱了皱眉,这个时辰睡觉?她往里头走的脚步未停:“他这几日状况如何?”
小仙娥有些犹疑:“这……小仙并不在殿下身边伺候,知道得并不太清楚,尊神得问宜袖和宜曲两位姐姐,她们是贴身伺候殿下的,必然知晓得周全些。”
曦和听她这个语气,倒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脚下更加快了步伐,往广胤的寝宫而去。弈樵紧随她身后。
寝宫内有淡淡的药香。
宜袖和宜曲见她进来,纷纷迎上来行礼,曦和摆手让她们回话:“广胤如何了?”
宜袖低声道:“殿下这几日始终觉得疲累,刚睡下不久。”
宜曲在一边掀起帘帐让她进去。
曦和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着的广胤,放轻声音问道:“药君怎么说?”
“药君每日皆来看诊,可始终找不出殿下的病因,开了一副方子,让我们给殿下调养身子。”
“嗯。”他当然看不出来。广胤之病在元神而不在*,谅他药君再怎么高明,也无法想到一具躯体中竟然住着两个人的元神。
她在广胤的床边坐下,二指一并,点上他额眉心,闭上眼睛,神识蔓延进入他的身体。
她在听见弈樵说广胤昏迷之时,便立刻想到是封印出现了问题。广胤身子素来强健,除非受重伤绝不会轻易陷入昏迷。他的修为底子虽然比不上已经修炼了六万余年的曲镜,但打架的本事却是继承了邺战,且青出于蓝,即便不能全胜亦足以自保。而一具躯体中容纳两个元神本就是逆天地之道的大忌,因此她当初给他设下的封印并不稳定,倘若受到外界刺激,很容易产生裂痕。
她一直很担心广胤上战场。战场上血煞太重,与阎烬的气泽极易引起共鸣,万一广胤一个不留神没控制住,那封印或许便没用了。
也不知他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她睁开眼。
弈樵凑上来问:“如何了?”
曦和沉默了一下,对宜曲道:“我宫里妆台下的格子里有一副草药,你去拿着煎了,待他醒了让他服下。”
“是。”宜曲应诺去拿药了。
曦和站起身,对宜袖道:“你照看好他,若是他醒了,立刻告诉我。”
“是。”
她微微颔首,带着弈樵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