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康听说太后为兴平家和河阳郡王府做媒的时候,已经不想说什么,只冷笑一声就算,倒是嘉桐默默吐槽了一句:她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兰瑜敏跟河阳郡王的婚期被定在了十月,比卫涵出嫁还早——因凌威去世,凌氏要服一年齐衰不杖期,不好操办婚事,便与王家商定,婚期推至明年了。
卢文希无力改变,只能专心于公事,在温勉的指点下,继续弹劾兴平等人。
温勉看准时机,安排下面御史参与混战,自己却挽袖子写了一封奏疏,提出该当依古礼,凡朝廷大臣年七十而致仕,以免老迈误国。
他这封奏疏直指李崇,李崇自然恼火,但温勉位高,他也不好直言相斥,便想以退为进,真的上书求致仕。
李崇是三朝老臣,又受先帝遗命辅佐杨劭,杨劭哪能真的就答应了,自然是要挽留的,李崇早算好了这一点,所以有恃无恐。
谁知温勉可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他等李崇演完戏,就把李崇近期主持朝会时的力不从心、踉踉跄跄之态仔细描述了一番。又说圣人尊重爱惜老臣,本是美事,但如今的情形,李崇古稀之年还要辛辛苦苦上朝,反而使李崇不堪重负。
杨劭一时没有表态,王颍立刻安排人跟着上疏,请圣人体恤老臣,李崇被他们气的头痛心塞,差点真的病倒。
新康看热闹看的极为舒畅,还跟卫仲彦笑话王颍:“他自己也六十多了,难道不怕自己也有这一天?”
卫仲彦清咳一声:“其实,前日我与王相公谈了一次。”
“你在哪碰见他了?”新康诧异道。
卫仲彦回道:“是在凌府。我见他对凌相公的死后哀荣很是感叹,便借机劝了他几句。”
新康本来觉得他多管闲事,转念一想,卫涵即将嫁入王家,王卫两家也是正经的姻亲了,便道:“他倒肯听你的?”
“我只是讲了讲圣人的脾气,他自然就明白为何圣人会对凌相公如此了。其实有时他也是当局者迷,他都这个年纪了,又已身在相位,最该在意的本应是子孙前途,可他只顾与李崇相争,忘了本意。于是,我不过略说几句,他便已经回过味来了。”
“是真回过味,还是先踢开李崇,现在还不好确认,咱们看看再说吧。”新康如此说道。
让新康意外的是,王颍似乎真的开了窍,竟然在半月后使出杀手锏,主动提出,致仕之制应依古礼,凡到古稀之年者,都应主动致仕,以免尸位素餐、误国误民,更保证自己若到七十岁,一定主动致仕,绝不留恋。
这下子李崇彻底没了台阶,无奈于六月上疏致仕,杨劭再度挽留,这次李崇却再三坚持,杨劭终于答允他卸任中书令一职,却另加封李崇为梁国公。
王太后得知这个好消息只觉神清气爽,眼前再没了碍眼的人,这朝堂是他们王家做主了。不料在中书令的继任者人选上,杨劭跟她有了极大分歧。
杨劭经过这两年的折腾,已经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他好、希望他能掌权的,至于其余人等,不过都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罢了。他也认识到了自己当初的幼稚,并不是新康姑母失势了,自己就能将阿乔纳进宫做妃子的——姑母要是能拿女儿换富贵,当初就会让阿乔做皇后。
所以这一次中书令出缺,他是希望由卫仲彦接任的,可王太后不乐意,她更希望由吏部尚书张义博接任。张义博是吴郡张氏的家主,也是王太后的姐夫。
又因萧逐现在中书侍郎位上,萧淑妃又刚产下皇长子,许多朝臣也推举萧逐接任中书令,朝中顿时又争论起来。
杨劭到此时哪还会顾忌这么多,他先跟王颍谈过,之后立刻下了迁卫仲彦为中书令的诏令。但卫仲彦本来身兼武职,掌着南衙禁军,此举不免引起群臣非议,杨劭只得将新康夫妻找来商议。
“其实臣资历尚浅,实难胜任中书令一职,不如圣人再……”卫仲彦说的倒不是客气话,他今年才三十九岁,就任中书令,实在是太过年轻,也难怪朝中议论纷纷。
杨劭却道:“太傅,在我心中,只有你才能胜任此职,你就不要推让了,何况诏令已下,断无追悔之理。我请姑母和太傅来,只是想商议一下,该当由谁来接管南衙禁军。”
来之前,新康跟卫仲彦已经商量过此事,但她还是先问:“不知圣人心中可有人选?”
“这些事一贯都是太傅管着,我从未插手,一时倒不知谁人合适。”
新康就看了卫仲彦一眼,卫仲彦道:“本来凌将军是十分合适的,只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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