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坏人,区别就是谁更坏而已。
商人为了利益可以想着法以次充好来获取利益,只要这个利益足够大,吕不韦都可以做宰相。
他们就是一群想尽办法将财富集中在自己手里的混账。
商贾会吃下同类,从而得到对方的生产资源,让自己的规模再次扩大。
骊山是他们的同类,也不像是同类,骊山更像是洪水猛兽,令人畏惧,担忧骊山会一口吃下这些商贾。
“等技术院建设成功,骊山就可以开始培养各行各业的技术人员,掌握技术人员的从业选择,掌握这些人的名字与来历,骊山也就掌握了人力资源。“
李玥端正坐下,“夫君,人力不该是资源才是。”
张阳倒上一杯茶水,笑道:“历朝历代征发徭役,难道就不是将人力当作资源吗?”
闻言,她还是摇头道:“儒家典籍依旧是官学之重,人就是人,不该是资源,资源是什么?资源是煤石是铁料,是用完就可以丢弃的东西,所以人力不能当作资源。”
张阳差点忘了,人力资源这个词是建立血腥的资本上。
多么没人性的词,可在发展上,在生产制造上,残酷的利益逻辑下,这种词也慢慢被人们接受了。
媳妇不希望这个词出现在大唐,就算骊山真的将人力当作资源,也不能这么说,不能承认,不能说出去。
皇帝就不会将人力当作资源了吗?
张阳颔首道:“那就用劳工派遣的说法,如何?”
李玥明媚一笑,“嗯,这样更好。”
“这一次太府寺帮着关中治理河道,关中县乡有不少称颂的人,看来夫君距离开展种植大业又进了一步。”
张阳笑道:“只有天下太平,这个大唐好好的,我们才能发家致富,给子孙后代留下足够挥霍的钱财。”
“父皇借这一次水涝又罢免了不少地方官吏,派去了新任官吏去治理。”
“你父皇是混账,不论形势怎样,他都在为了权力做打算。”
“皇帝就是这样的,对父皇来说无可厚非。”
夫妻俩正谈着话,李渊又让人送来了三头小奶熊,为的是讨好小清清。
太上皇这个曾孙女的宠爱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小清清欣喜地给新来的熊取名:熊九,熊十,熊十一。
张阳索然一叹,“看来我们家真要成熊窝了。”
“又不是养不起,多几头熊也好,免得熊大孤独,也可以用来看家护院。”
见到那两头吃了就睡的熊猫,张阳呵呵直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看家护院的。”
家里的熊多了,两年前陛下带来的熊也长大了不少,到了夜里,张阳坐在书房中继续写着要给孩子们上课的教材,听到此起彼伏的鼾声,无奈放下笔。
家里的熊大睡觉打鼾,那几头小熊也跟着打鼾。
像极了乐队演奏,张阳灌下一口茶水,洗漱了一番便早早睡去。
翌日早晨,李泰听到侍卫的禀报怒骂道:“混账!混账!他们都是一群混账!”
李泰在自家院子里发怒,大声道:“他们凭什么说骊山欺凌商贾!”
侍卫站在门口躬身道:“就算骊山欺凌了商贾又如何,不过是群买卖人而已。”
李泰气势汹汹地想要去长安城找他们理论,刚走出村子几步就又回来了。
随后李泰找到了上官仪,俩人一商谈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事情发生在昨日的崇德坊,如今崇德坊时常有朝中官吏走动,有商贾向朝中的言官告状,说是骊山欺凌商贾,用低廉货物来排挤他们。
骊山的货物价格确实很低廉,以布绢举例,长安城的市价一尺布要二十钱。
而有个别商贾找骊山进货,转手在长安城一卖就只要十个钱。
上官仪刚从治理水患的事情中脱身出来,还没来得及睡个踏实觉就听魏王殿下骂长安城商贾,骂了近半个时辰。
“魏王殿下,这脑残是什么意思?”
“姐夫教的。”李泰回道。
上官仪错愕一笑,一边来到自己的办公处收拾着一边解释着其中缘由,“魏王殿下可不要小看这十钱的差距。”
“难道商贾就不能少赚一些吗?”
李泰想当然道。
上官仪解释道:“魏王殿下,一尺布从抽丝织布,其中要经过一个个工坊,工坊也是需要赚取银钱的,且说给劳工三钱,工坊赚取三钱,到了染布又是两钱一尺,再到商贾手里,商贾就需要付出之前的所有成本,再拿着成布去坊市贩卖,赚取利润……”
将布匹生产制造再到贩卖的过程讲了一遍,一个完整的产业链缓缓描绘出来。
成本分摊之后,商贾若是按照骊山的价格,一尺布十个钱,那些商贾付完了工坊的成本,用骊山的价格去买确实是亏本的。
李泰挠了挠头,蹲下来看着地上的蚂蚁陷入沉思。
骊山为什么可以用这么低廉的价格卖出去,因为骊山的工厂在生产布匹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人力。
只需要三五个人控制流水线让布匹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出产。
这与手工作坊的效率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手工作坊要提高产量就需要更多的劳工。
可骊山不同,骊山的生产模式相比较,这就像是有人提着桶去河边打水,然后提着桶去浇水。
而骊山的模式就像是有了打水的水车,省力省时很多。
工厂织布只需要挂上数十个捻子,捻子的线头挂在一排排针上,如此缠绕用纺车便可以成布。
更不用说现在有了蒸汽机,只要蒸汽机运转起来,纺车转动起来,自动抽线。
生产效率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也不是人力可以比拟的,如果分成日夜两班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
李泰觉得有些理亏,小声道:“如此说来真是我们欺负这些商贾了?”
上官仪笑道:“魏王殿下,商贾哪有这么大的胆量来告骊山?”
“说来也是,商贾是什么人?敢来告状骊山!”李泰心头提气,略有不满,好奇又问:“不对!商贾背后有人撑腰。”
“嗯,下官愚见,魏王殿下见笑了。”
李泰冷静下来,迅速分析着,“首先骊山不可能满足整个长安城的需求,那么欺凌商贾就是不成立的,其次骊山的棉布有时季性,对他们的影响并不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