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李玥靠着床边屏息听着,奈何夫君的话语忽大忽小,朦胧听不清。
心中着急又气,又怕漏下了什么,只好打开门佯装收拾晾晒的衣服,用心听着。
说到动情处,李丽质委屈着脸,“好惨的人。”
李治点头,“这是什么竟然还有这等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今天先说这些,之后的故事发展如何,我们下回再说。”张阳收起纸张,“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
“皇姐,姐夫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丽质带着李治离开。
院子里陷入安静,小武和徐慧带着小熊又不知道去哪里野去了。
两位婶婶也跟着走了。
张阳把写了故事的纸张放在桌案上,起身去做饭,晚上还没想好吃什么。
把衣服仔细叠放好,李玥俏生生看了看夫君,迅速拿过桌案上的纸,仔细看了起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乞人颠歌道上,鼻涕三尺,秽不可近。
乞人笑曰:“佳人爱我乎?”
故事到了这里竟然没有了!
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李玥翻看纸张前后,果然没有写下来,她的拳头紧了。
张阳端着饭菜上桌。
“嘭!”
响亮地一声关门,张阳看向卧房的窗户,这一次竟然连窗户都关上了。
黄昏时,徐慧和小武带着小熊也回来了。
“师父,我们抓了好多只兔子。”徐慧提着一个竹筐,筐中都是半死不活的兔子。
小武看了一眼院落,“咦?老师呢?老师最喜欢吃兔子了。”
张阳瞧了一眼卧房的门,“你们老师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来杀兔子吧,正好晚上缺一份肉菜。”
两个小丫头主动端来水盆开始处理这些兔子。
小熊的本领越来越好,再过些日子说不定可以捕捉更大的猎物。
将兔肉放在铁架上烤着,香气四溢,不多时李玥从房间中出来,默不作声地吃着饭食。
小武和徐慧也注意到了老师和师父之间有了矛盾。
也默不作声不说话。
饭后,李玥带着她们去洗漱,看来是要早睡了。
“媳妇,我刚刚写了故事的纸张呢?”
“不知道!”
房间内传来她的回话。
看来今晚是不能回房间睡了,张阳坐在院子里发愁,夜色深了,小武和徐慧的房间油灯也灭了。
婶婶正在给小熊洗着毛发,出去野了一天它身上多是泥泞。
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水,张阳借着油灯的光看着外交院送来的卷宗。
风吹过的时候,油灯的火苗忽明忽灭。
屋中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张阳回头看去,李玥穿着单薄的衣裙走出来,“夫君,画皮的故事后来怎么样了?”
夜风吹过,还能感觉到一些凉意。
看她单薄的衣衫随风而动,长发在风中飘起。
张阳连忙揽着她,“你不冷吗?”
李玥抬头看着夫君的脸,“我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拉着她进了屋,回到卧房的床榻上,张阳接着讲述着画皮的故事。
夜里,低声细语不断……
这天是狄知逊出发去河西走廊的日子,张阳早早便来到了村口。
李泰吃着菜叶子端着碗走来,“姐夫是在等谁。”
“等我们外交院的人。”张阳看他嘴里还嚼着东西,“一边走路一边吃饭不是好习惯。”
李泰坐在村口,“知道姐夫等在这里,便来看看。”
远处一队人马正朝着这里而来,李泰递碗,“姐夫要不要也吃点?”
张阳摆手道:“我不减肥。”
李泰费劲的嚼着菜叶子,“昨夜皇爷爷与父皇有过一次长谈,说得是关陇那边的事情,这件事也是姐夫提点的吗?”
“我就随口一说。”
“姐夫还是姐夫,一双招子果然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关陇门阀的要害所在,这等毒计别人是想不出来的。”
张阳惆怅道:“在魏王殿下眼里我是一个坏人对吗?”
李泰冷哼道:“姐夫要是好人,这天下的君子都该一头撞死。”
河西走廊的互市做好了准备,这件事还要外交院来主持,介于朝堂与骊山之间,用外交院的人手是最好的。
一队官兵到了近前,张大象和许敬宗翻身下马。
狄知逊躬身行礼,他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的尚书,穿着乡野村民才会穿的粗布短衣,魏王殿下的衣着也很简单。
从科举入仕到了礼部一年多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礼部尚书,也是朝中非议最多的一个人。
张大象递上一份册子,“这是这一次主持互市的具体安排。”
翻看着册子,张阳看了看狄知逊,“安排得挺好。”
许敬宗回道:“这都裴行俭所写。”
“成婚了吗?”
听到问话,狄知逊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他低着头回道:“已经成婚,家里有个孩子,如今六岁了。”
“你儿子叫狄仁杰是吧。”
“正是。”
张阳收好册子,“站好,在我这里不用这样多礼,你看看老许,他多么坦然。”
许敬宗扶起狄知逊。
张阳手拿册子给自己扇着风,“此去河西走廊为我们礼部的驻官,如此一守便是两年一换,你能坚持吗?”
狄知逊回道:“张尚书放心,下官定当尽心尽力。”
张阳揣着手坐下来,“老许啊。”
“下官在。”
“你多准备一些护送的兵马,让狄知逊带着自己的家眷一起去,好生照顾。”
“喏。”
“等你从河西走廊回来了,就升任侍郎。”
狄知逊看着这张有些桀骜的脸,都说张阳性情古怪,生性孤僻,现在看来也不尽然,他看着平易近人。
“老许,那个姓安的开口了吗?”
“下官也很是为难,他宁可吃苦也不愿意成为我们的遥领西方的棋子。”
张阳双手项背,“可恶的昭武九姓,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许敬宗小声道:“要不杀了?大理寺查得紧,顺便杀人灭口,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