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杨昊完全可以用一个较轻的刑罚来代替死刑。甚至他还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手中权力来赦免隋方,这样做无疑是拉拢人心的好机会。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退一步来说就算要严肃军纪,杜绝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也可以把隋方像李海等人那样判个二十年苦役,只要人活着,隋卧虎、隋鸢就只要感恩戴德的份了。
可杨昊却采取了极其严厉的手段,为了一个无名无姓的侍女,他刺伤了两个实力派将军的脸面,人活一张脸,伤了人脸面就等于把人彻底得罪了。
若是在和平时期,这种做法虽然欠妥,到底也不用担心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对军队的控制杨昊还有许多值得称道的地方,即使是位高如李通,权重如隋卧虎,若走上反叛这条路,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问题在于现在并非太平无事,仇士良集中全力在做最后的一搏,“战神”文世茂亲自披挂上阵,灾难以泰山压顶之势袭来,防不胜防。手握实权的隋卧虎已经站到了风眼浪尖,诱惑他的东西太多了。
张伯中急切地想知道风铃渡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这里可以判断、评估一下隋方之死给隋卧虎、隋鸢兄妹究竟带来怎样的影响。张伯中从内寺坊旧部那里搞到了隋卧虎奇袭龙威营的内部报告,这份报告出自隐伏在飞虎营里的几个内寺坊卧底之手,内容丰富详实。
通过仔细分析对比,张伯中最后断定这一仗隋卧虎是冒了很大风险,尽了全力的,是真打而不是假打。仅从这点来看,隋卧虎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他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以消除因隋方一案而让杨昊对自己产生的不信任。
“难道是我误解他?他隋卧虎真是一个赤胆忠心,又大肚能容天下的真情汉子?他对隋方的死真的丝毫不介怀,是自己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伯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苦思冥想了大半天,然后他唤来亲信,将一封书信交到他手里,嘱咐道:“务必亲手交给大人。”
信使专人快马赶赴丰安,到丰州后才得知杨昊已于当日清早启程南下小长安了。信使犹豫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决定先回中受降城,请示张伯中后再做计较。
对隋卧虎的这场大胜感到困惑不解的除了杨昊、张伯中还有文世茂。在得知龙威营一夜之间全军覆没时,戎马半生的老将默然伫立,半响无言。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亲手**出来的亲军卫率竟会一夜间飞灰湮灭。
龙威营的名字为天子所赐,是自己手中绝对的王牌,龙威营的最好战绩是以一营之力守城八个月,致使十万之敌不战而退。在文世茂的计划里,龙威营至少应该对付西宁军的三个营,否则就是这支王牌劲旅的莫大耻辱!
可是现在……而做到这一切的只是西宁军的一个营,人数甚至还少龙威营五百人。
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好恐怖的奇迹!
文世茂命参军、幕僚尽可能地收集隋卧虎的资料,老将军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研读,最终他长出了一口气,叹息道:“不怨仇公力主让我挂帅,这杨昊确实不同凡响,连隋卧虎这等虎将也服膺于他的麾下。难得,难得啊。”
话说到这,却见幕宾应古流在一旁微笑,文世茂颇为不解地问道:“慕辰,难不成你也认为隋卧虎取胜乃是偶然?”
应古流笑道:“大帅未免太高估杨昊啦,您看看这个。”
应古流的手中拿着两封书信,一封是新写的信件,另一封的信封已经发黄。他把那封新写的信先给了文世茂。这是一封长信,足足写了有五页纸。文世茂一口气读完,顿时皱起了眉头,他问应古流:“这封信真是他写来的?”
应古流笑了笑,将手中的那封旧信又递给了文世茂:“这是从胡孔哪儿借来的,大帅请比较一下。”文世茂将两封信摆列在公案上,将信上的字迹仔细比对了一番,眉头舒展开了。应古流脸上绽开出一朵花:“学生仔细比对了,两者笔迹完全是出自一人之手。大帅,他这不是用计,隋卧虎是真心要归顺大帅。”
文世茂哈哈大笑道:“若是能得这一员虎将,也不枉我辛苦这一趟。”
这时一个侍卫统领走进虎威堂在文世茂耳边说了两句,文世茂把脸色一变,叮嘱道:“继续盯着,他要是想跑就立即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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