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想不到呢,这事儿你必须要想得到啊。”
常平将装有咖啡和瓜子的塑料袋随意地放在审讯室的桌子上,歪着脑袋盯着张小满的脸,语气异常严肃地说道,“如果你想不清楚,那我就说不清楚了。在你审讯她之前,就只有我来过审讯室,任谁都会觉得是我把时间告诉她的。”
张小满瞥了一眼闷不吭声从袋子里拿出咖啡的锦悦,又瞟了一眼靠在审讯室墙边的常平,索性抓起一把瓜子,一颗颗地剥了起来,去掉皮也不扔进嘴里,而是摆在桌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摆下一颗瓜子仁,咧嘴对常平笑道,“那你有没有告诉她呢?”
“你这话问得就很有问题,”常平皱起眉头,“我为什么要告诉她?”
锦悦端起咖啡,轻轻地嘬了一小口,忽然插话道,“好甜啊……”对常平眨眨眼,“不过……我很喜欢!”
常平一拍额头,满脸沮丧道,“看来是说不清楚了,我还是去洗洗睡吧,省得一会又被人猜忌。”
“别急啊,”张小满立马出声叫住常平,“留下来一起聊聊呗,漫漫长夜,我和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出什么问题?”
常平和锦悦很有默契地同时冷哼一声,坐在张小满旁边的白驰举起手道,“张教授,我还在这里,可以给你作证。”
张小满翻了一个白眼,挤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对白驰说道,“白纸啊,我刚才说过了,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记录下我和锦悦的对话就行……打字机见过吧,你现在就当自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码字机器,其他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明白吗?”
白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刚才这几句话也要记下来吗?”
“记,每一个字都要记下来,不要缺斤短两的,”张小满轻咳一声,“又不是什么心里话,当然都可以白纸黑字地写下来。”
常平一脸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你们慢慢扯吧,我真要回去睡了,眯一会起来还要查查那具腐尸的事情,活儿多着呢。再说了,有的人摆明了信不过我,留下来也没多大意思。”
张小满佯装懵懂的样子,“是谁?你长得那么老实居然还信不过,那人怕是眼睛有问题……”
“那人眼睛倒是没有问题,”常平冷笑道,“只不过脑子有些问题……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就是这么浅薄,我前脚才刚走,人家就屁颠屁颠地开始行动,不就是想支开我吗?”
“这话从何说起,”张小满面不改色道,“兴许就是时机刚好到了呢,你想太多了……留下来吧,咱仨坐在一起唠嗑多热闹啊。”
锦悦吹了吹咖啡杯上的热气,玉腮微微泛红,对常平嫣然一笑,“留下来吧,否则别人会说你做贼心虚,真以为咱俩有什么呢。我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门前的是是非非太多了……”
常平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锦悦,又看了看耸耸肩的张小满,叹了一口气,搬了一个凳子,远远地坐在墙边,“真不想跟你们闲扯,我事情还多着哩,一大堆证物要进行甄别鉴定。”
“别说得那么含糊,这都是外人,没必要遮着掩着,不就是想回去玩泥巴吗,”张小满摸摸鼻子道,“不急不急,今天不做,还有明天,你这么年轻,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嘛。”
锦悦低着头,啜饮咖啡的动作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复又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继续优雅地小口小口品着咖啡。
常平用眼睛余光扫了一下锦悦,双眼微眯,一本正经对张小满道,“您还在扯什么来日方长,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张小满和常平对视一眼,抽抽鼻子,站起身来,“常平啊,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非得往我这心口上戳刀子。多少年了,你提这事儿干嘛。”
锦悦一脸茫然地盯着张小满,好奇道,“什么事儿?”
张小满侧脸面向墙壁,一只手按着眼角,作出一副独自神伤的模样,“也没什么,也就是三十多年前,因为我一句话,它……分崩离析了……”
“什么分崩离析了?”锦悦峨眉紧蹙,脸上写满了问号。
常平接过话茬儿,正色庄容道,“其实,圣玛丽苏分裂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您,只是您也该吃一堑长一智,有些话就别再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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