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基本涉及盐利,或多或少而已。
福王深得万历宠爱,河南一地盐利,基本掌握其手,只留些残羹冷炙于人。
齐鲁大地上的盐利,自然少不了德王、鲁王和曲阜孔氏……
所谓的盐引,只不过是个幌子,更大的利益在于私盐。
私盐猖獗,赋税大量流失,朝廷每次整顿盐政,皆因藩王、勋贵及文官集团阻挠而失败。
但如今,袁可立挟精兵强军莅临山东,在锦衣卫的配合下,自西向东一路碾压过去。
只要涉及到贩卖私盐,不管你是青皮、山贼,还是豪强权贵,皆在御马监骑军和卫队打击下,纷纷落马。
只有德王、鲁王和曲阜孔氏,暂时脱身于外。
并不是不动,而是时机还没成熟,因为现在的战略重心在南直隶,在山东打击私盐不过是个幌子。
李卫捅出粮食走私一案,迫使袁可立不想动也得动。
因为,粮食走私是乾圣逆鳞,其重要性不亚于南直隶叛乱。
但也不能公开查粮食,那会打草惊蛇。
而清查私盐恰好是个突破口。
德王歇斯底里喊叫不停,袁可立则扬长而去,回到永安客栈,写了一道奏疏,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最近,虽然仍有内乱危机悬在头顶,但南直隶风波处理起来,还算顺风顺水,朱慈炫心理压力顿减。
尤其是昨日,袁可立送来他对海盗内应的补充谋划,更令朱慈炫笑逐颜开。
要是能将闽粤海盗一网打击,东南沿海尽皆掌握于己手,那白花花的银子,将数之不尽。
与孙承宗和杨嗣昌商议一番,对歼灭海盗、倭寇作了重新规划,八百里加急送往济南和扬州。
可刚松口气没多久,袁可立又送来八百里加急奏疏。
看完袁可立的奏疏,朱慈炫直气得掀了案几,大怒道:“丧心病狂,丧心病狂,简直猪狗不如!”
东暖阁的内侍,顿时噤若寒蝉。
乾圣帝发怒不至一次,却从来没像今日这般暴怒的。
王承恩给一名内侍递个眼色,默默地扶好案几,蹲下身,拣奏疏、纸笔。
高时明闻讯而来。
“陛下。”
高时明轻呼,朱慈炫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话都没说,只朝王承恩那努努嘴。
接过王承恩递来的奏疏,高时明快速扫一遍,脸色攸地一变。
他如何都想不到,朝廷重点防范宣大一线的晋商,山东却成了粮食走私的重灾区。
更令人震惊的是,主犯还是曲阜孔氏,并涉及到两位亲王。
而乾圣之前还曾下令,清查私盐不要涉及他们。
“陛下,要不宣孙承宗和杨嗣昌来?”
“再叫上黄道周、刘宗周和阮大铖,还有王体乾。”
要动曲阜孔氏,没想象中那么容易,除了政宣部发动舆论宣传外,还需得到黄道周和刘宗周两位大儒的支持。
人到齐,传阅完袁可立的奏疏,孙承宗尚在思索对策,黄道周和刘宗周已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在他们这等道德典范眼里,哪容得下这等数典忘祖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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