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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些沉重地深舒口气,朱慈炫又问:“冯厚敦,现在的南直隶还是朝廷的南直隶吗?”
“陛下……”冯厚敦有些承受不了来自乾圣的压力。
朱慈炫淡淡一笑道:“朕要听实话,而不是毫无用处的奉承之言。”
冯厚敦心里组织下语言,方回道:“陛下,在南直隶缙绅眼里,南直隶是他们的南直隶,而不是朝廷的南直隶。”
赞赏地点点头,朱慈炫目光落到其他两人身上,微笑道:“你俩认为,江南还是朝廷的江南吗?”
“陛下,江南缙绅以为,江南是他们的江南,而不是朝廷的江南。”陈明遇是顺着冯厚敦的话说。
阎应元是通州人,说得更露骨:“陛下有精锐卫队,臣相信,江南终究是朝廷的江南。”
“说得好!”这才是朱慈炫真正要的答案,“朝廷之所以对江南失控,就是是因为那些自诩为道德君子的文臣,夺走了本应属于皇帝的军权,方致朝廷势弱,对地方的掌控变弱。”
顿了顿,朱慈炫问了一个终极问题:“你们是想继续参加考试,还是愿意现在就出来做事?”
三人闻言大喜,齐齐拱手,回道:“臣等唯陛下之命是从。”
“应天巡抚被操江水师所阻,朕已命毕自肃建江北大营,你们去他麾下效命吧。”
“臣等遵命。”
让高时明安排三人去天津卫,随运送武器给养的漕船南下,朱慈炫随即召见夏允彝。
看着这位殉国忠臣,朱慈炫也是感慨万千,即便南直隶不实施新政,在乾圣元年的会试中,他也考不上进士。
按其人生轨迹,若没朱慈炫这个穿越者,要在崇祯十年方考中。
他那青史留名的儿子夏完淳,要在四年后才出生。
“夏允彝,江南结社情况如何?”
之前见阎应元三人神采飞扬地离去,显然已得乾圣重用,夏允彝也心有期待,可没想到乾圣会问这事。
他稍一愣,方回道:“陛下,江南士子喜结社,共同探讨诗词文章。”
“与科举无关吗?”
噢,原来点在这里。
夏允彝恍然大悟,急忙回道:“陛下,探讨的文章,大多是科举有关的文章。”
朱慈炫突然话锋一转:“你对东林党人有何看法?”
东林党的大本营就在苏松常,夏允彝自然深受其影响,但也知道乾圣对东林党并不感冒。
他想了想,回道:“陛下,东林误于党争。”
这话回得滴水不漏。
朱慈炫话锋转得更快:“那你对南直隶局势如何看?”
“陛下,臣家中并无盐利,对盐商所为,臣甚为不耻。”
先表明自己立场,夏允彝随后回道:“只要大军过江,南直隶缙绅美梦必碎。”
“你对朝廷有信心?”
“是的,陛下。”夏允彝接口道,“南方承平已久,无论南京勋贵,还是卫所世袭官,皆不通武略,哪是朝廷大军的对手?他们所依仗的,无非是长江而已。”
“那以你之见,朝廷当如何应对?”
终于问到这里了。
夏允彝心喜,他之前所准备的就是进军江南的方略。
深呼吸一口气,他略略组织下语言,回道:“走海路,直捣黄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