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毕卿,国库入不敷出,边镇欠饷已久,未到撤销辽饷之时。这六个布政使司,三个是初见旱情,另三个是战乱之地,免除辽饷,当可减轻百姓负担。”
至于其他布政使司的百姓,朱慈炫只能再苦他们几年,待赋税问题解决后,再全面废除辽饷加派。
听完乾圣解释,毕自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表示异议。
朱慈炫开始正式议事:“诸卿,看了信王奏疏,朕真的不敢相信,身为皇室的福王,和大明统治坚石的缙绅,竟公然勾结偷逃田赋,孰为可恨!”
对于缙绅接受百姓投献、诡寄,他只能装糊涂,因为解决此事的时机未成熟。
“诸卿觉得,当如何处置此事?”
对投献、诡寄,众臣身为缙绅中一员,自然熟知其中门道。
但商议后,认为朝廷目前威望不足,对地方掌控不力,最好进行冷处理。
如今龙颜大怒,身为政务大臣的孙承宗,用眼神与其他大臣交流一番,见他们皆微微颌首,便奏道:“陛下,恕臣无礼,议事之前,请陛下下旨严惩崔应元。”
明白其话中之意,朱慈炫笑道:“孙卿,崔应元妄测圣意,然尚未付诸行动,严惩倒是过了,朕会下旨严斥。”
“陛下,崔应元本幸进之辈,不严惩不足以警示他人,万不可轻忽。”袁可立劝道。
黄道周跟着奏道:“陛下,臣也以为当严惩。”
“臣附议……”阮大铖和毕自严同时附议。
首次面对大臣齐心反对,朱慈炫没有马上回应,而是低下头,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案几,思考许久。
方回道:“诸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崔应元建言失当而惩之,明日诸卿建言失当,朕是否也该严惩?如此这般,尚有谁敢再建言?”
“陛下……”
孙承宗欲辩解,朱慈炫挥手打断,继续道:“诸卿扪心自问,若崔应元不是锦衣卫,卿等还会齐心谏言严惩吗?”
归根结底就是文臣对厂卫的偏见。
被乾圣明言反问,众臣顿时哑然。
朱慈炫趁热打铁,道:“高伴伴,传朕的话给崔应元,并通报厂卫反思:若是连缙绅的罪都要诬陷,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该缙绅是道德君子,要么是他崔应元无能!”
“臣遵旨。”
高时明领旨,众臣便不再纠结此事。
孙承宗将话题转回正事:“陛下,臣等商议后,认为宜冷处理。”
对这方案,朱慈炫并不满意,不过仍心平气和地问道:“如何冷处理?”
“在孙传庭的漕运衙门,控制运河和长江沿岸之前,不宜与缙绅起争端,不然会影响陛下的移民方略。”
“孙卿,你是说,若揭开这盖子,缙绅会群起反抗?”
“陛下,反抗倒未必,但地方事务定会拖拉,甚至赋税不能及时上解。”
听了孙承宗的话,朱慈炫由此想到“非暴力、不抵抗运动”。
若是在平和年代,他倒是不怕,但在大明江山风雨飘摇之时,缙绅的全面不合作,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这也是他有时不得不忍声吞气的根本原由。
心情有些沉重,朱慈炫低眉,又沉吟许久,问道:“孙卿,要是界限于福王有关,甚至与各藩王有关的范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