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崔呈秀相对轻松,坐在书房,喝口茶,笑着对儿子说:“铎儿,父亲赌对了,只要勇于任事,陛下不会在乎是什么党。”
“父亲,这么说来,您没事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事,父亲参与过魏忠贤谋逆,这罪是逃不掉的。”
“那怎么办啊,父亲?”
见儿子急了,崔呈秀呵呵头道:“你急什么呀?罪逃不掉,并不表示会革职查办。今日王体乾交出所有财产,陛下已免去他贪腐和知情不报罪,父亲也可如此办啊。”
“要交多少?”崔铎接口就问。
崔呈秀眉头轻皱,沉思许久,方说道:“不能太少,也无须像王体乾那样,交出所有财产。除了粮铺、存粮,再加三十万,不,加四十万两银子。”
说到这,他问道:“铎儿,我们的粮铺涨价了吗?”
“没啊,父亲,”崔铎回道,“你两日未回,连打听都打听不到,兵将又在抓人,孩儿急死了,哪有心思开门做生意啊。”
“好,好,不做生意好。”崔呈秀一脸庆幸,“铎儿,你不知道,今日涨价的商铺,全部要查封抓人,明日公开处斩。”
“啊!”崔铎吓得脸色刷白。
起身拍拍儿子肩膀,崔呈秀吩咐道:“明日为父还要去京营公干,你准备好银子和粮铺房契,带上为父的请罪疏,一早给送宫中去。”
“是,父亲。”
第二日上午,朱慈炫正在书房默写课本。
听到高时明的笑声,刚抬头,便见他边走边禀报道:“陛下,廉政公署一早就收到十一份请罪疏,每份都有上交的财产清单,除了商铺、田产外,光银子就有一百六十三万两。”
朱慈炫放下手中笔,接过高时明递来的奏疏,大致翻看一遍,呵呵笑道:“办事能力不怎么样,眼力介还是不错的。”
“是啊,没八面玲珑的本事,绝对混不到那高位的。”高时明笑着,拍了一马,“但在陛下这,他们就不好混喽。”
朱慈炫手点点,笑道:“马屁人人爱听,但朕更注重实干。”
几人哈哈大笑,书房内气氛相当轻松。
笑完,朱慈炫问道:“宫内一点动静都没吗?”
高时明回道:“臣已让人放出风声,就看他们上不上道。要是今日还不来自首,臣就要拿人抄家了。”
点点头,又想了想,朱慈炫提醒道:“高伴伴,别只顾盯着那些掌印、提督太监,但凡手上过银子的,都有贪腐嫌疑。”
“陛下放心,张国元已在暗中调查此事,绝对不会放过一个的。”
刚说声好,朱慈炫突然想起,在某本明末小说上看到过,修三大殿花费近五六百万,却被贪了近半。
于是,下旨道:“高伴伴,即刻清查三大殿维修账目,朕怀疑贪了近半。”
“贪了近半?那可是五六百万的大工程啊!李永贞,巨贪也!”高时明惊喜万分,急忙告退,要去提审李永贞。
瞧一眼嘴都合不扰的王承恩,朱慈炫想起一句反贪标语,就开玩笑道:“劝君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陛下,臣不会贪的。”
虽然侍候时间短,但王承恩已了解乾圣帝,不然会被这番话吓死的。
正说笑着,又听内侍来报:“陛下,张之极进宫谢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