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应夏被他吼得一抖,无边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抓过他手里的酒杯喝掉半杯,剩下连杯带酒扔在陆锦川身上。
酒杯落地,红酒浸透衬衫,胸口一片狼藉。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
寻常人哪儿敢对陆锦川动手,也只有应夏胆子大,不过也仅限于她喝多的时候。
魏庭西怕他控制不住情绪,想上前劝劝,“锦川……”
陆锦川淡漠的视线一扫,魏庭西也没接着说下去,不过他这一声多少替陆锦川拉回点理智。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怒意,蹲下身问她:“应夏,我是谁?”
应夏看着他,咬着唇不吭声,她什么都写在脸上,包括恨意。
恨就对了,陆锦川一看就知道她认出自己了,表情也跟着缓和了几分。
“我送你回家。”
“不回。”
“那你想去哪儿?”
“要你管。”
魏庭西感觉自己就差跪下来求应夏了。
姑奶奶,先应他的,啥都应他,把这活阎王安抚好了再说。
陆锦川深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和她说话:“应夏,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以前说过什么忘了吗?自己喝醉了什么样不知道?”
应夏看着他,他以前说的太多了,他说过永远不会背叛她。
他的话根本不能作数。
“忘了,全忘了。”
原本大家以为应夏又薅了一把老虎毛,谁知陆锦川神色反而缓和了许多。
她喝多了连人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他说过什么。
他没再尝试着跟个醉鬼废话,站起来,面前的应夏也跟着仰头,眼睛里雾蒙蒙的,像是氤氲着江南的迷蒙烟雨。
陆锦川看了一眼,喉咙有点发紧,转头对谭菲说:“人我带走了。”
然后直接把人打横一抱,这样一晃,应夏晕得不行,皱着脸靠在他肩上。
“你准备带她去哪里?”程牧安拦在面前。
魏庭西急忙上前勾住程牧安的肩膀:“程大律师,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他离了婚的还算什么夫妻?”
魏廷西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
“魏廷西!”陆锦川冷冷道。
魏廷西急忙住嘴,程牧安皱了皱眉,其实什么?
眼看陆锦川的脸色越来越沉,谭菲拽了拽程牧安的袖子:“他不会对夏夏怎么样的,你放心。”
要是早对她怎么样,两人也不至于离婚了。
程牧安犹豫了片刻,这才让开。
距离陆锦川怒气冲冲地从她的公寓离开已经过了好几天,他身上有她熟悉的清冽的香味和淡淡的烟草味。
酒劲慢慢上来,还没走出饭店就睡着了。
陆锦川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扯了扯嘴角,说不清是什么意味。
回家把她放在床上,脱掉鞋子,手在脱毛衣时停下,僵持半晌还是缩回手。
他去洗手间拧毛巾想给她擦擦脸,还没出来她就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陆锦川替她顺着背,拿水给她漱口。
“以后还喝吗?”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吐得太难受了,说话都带着哭腔。
陆锦川嘴角微微一牵。
哪次喝多了不是说这句话?每次喝醉时都指天发誓再也不喝了,回头还是喝得不省人事。
他给她擦了脸抱上床。
他就站在床边,借着月光看着她通红的小脸,窝在被窝里,艳红的唇吞吐着灼热的酒气,像是邀请。
他想她了,很想。
想念那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追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那个姑娘。
陆锦川低头看了她半晌,才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