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什么东西改变了

    却芮在公羊离说了那些话后仔细回忆了一下，狐突为献公和惠公都占过卜，最后的结果皆灵验。

    怕自己分不清真假，却芮就将全部信任交托在了公羊离身上。

    见公羊离对他点点头，却芮便信了狐突。“好，我听你的。”

    青衣是赵衰的妻子，赵衰的身份属于人臣，是没有资格住在王宫内的。

    重耳还在翟国的时候就为士人们置办了房产，青衣母子一直住在宫外。只偶尔进宫见黛衣。

    而黛衣是重耳的家眷，狐令为了保证黛衣母子三人的安全，便批了个院让他们一直住在宫内。

    却称来之前已经掌握了这些消息，他带着人进了城门之后，等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个人。

    便是黛衣。

    若是能抓住黛衣，重耳还能不回来。

    却称觉得自己简直是聪明极了。

    于是执行力极强的却称强行冲进了宫，直奔黛衣所在的地方而去。

    翟王宫的守卫们基本上都调到了朝殿处应对却芮，无人料到却称还会带着人冲进来，因此一时无人能拦住。

    只有两个侍女赶紧跑去朝殿找救援。

    却称来的时候，小公子刘和小公子迢都上书院去了。门内只有黛衣和无穷。

    “你应该已经听到了消息，晋国来人的目的也很明显，你如何想的？”无穷问黛衣。

    黛衣错开无穷的眼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以为爱了一个人，便可以一生都爱一个人。

    按照礼制，按照这个世间对女子的要求，一个女人出嫁之后，她的余生就只能去爱那个身为自己夫君的男人。

    那人不在身边时，可以等，哪怕是二十五年，哪怕是一生。

    可是黛衣低估了时间的力量。

    说来都觉得不可信，原本在没有遇到重耳之前，无穷总是跟在自己身后，他的感情写在脸上，写进了每次看着她时并未掩饰的眼眸里。

    黛衣知道，可是黛衣给不了回应，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爱他。

    可是在她对另外的人动了真心之后，与别的人结合，后又分开。

    在夫君离开自己的漫长的岁月里，当她知道了夫君远在他国又娶了一个女子。

    当她为此难过，为此伤神，她打听那个女子是何人，怎么就能让自己的夫君流连他国，丝毫没有想起还在等他的妻子。

    后来她知道了，那个女子是齐国的高清欢，是自己倾整个羌高族都比不上的霸国的公主。

    黛衣安慰着自己，夫君有自己的大业，他需要这样的力量支持。

    可她终究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啊。

    难过没有得到化解，反而堆积越深，黛衣夜里哭醒数次，而她每次醒来，便能发现无穷一直守在她的门口。

    黛衣回头时，发现这个男人一直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渐渐在这样的安稳里，治愈了重耳离开后带给她的无助和哀伤。

    无穷将迢和刘视作亲子，从小陪伴，教他们练武。

    教他们如何在这个对黛衣来说是异国他乡的地方保护母亲。

    两个孩子对他尊敬，甚至会错当成父亲。

    黛衣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未曾教令他们改正。

    黛衣和无穷默契地没有将那些话说出口，可他们都知道，有许多东西，在日日相伴中，悄然改变了。

    可是在重耳流亡了许多年之后，在公子死了和公子没死成的消息轮换着传回翟国太多次以后。

    当黛衣都习惯了没有重耳的日子，原以为若是一直如此，度过一生也未尝不可。

    他们得知了晋国来人，要逼她们将重耳以及士人们都召回。

    这一次明显与曾经的悄悄刺杀不同，这次是决战。

    曾经的平静生活就此将会打破，黛衣不敢看无穷。

    她怕自己稍有犹豫，无穷便会带着自己和两个孩子离开翟国，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

    黛衣太了解无穷，她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叫嚷声。

    却称带着亲兵强行踹开了院门。

    “季隗夫人是吧？”却称看了一圈，整个屋子里只有黛衣一个女子，他笃定道，“跟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