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非常。
“我是个医生,这双手能救人,也知道人体哪里更脆弱,离死神更近。”
江北长腿交叠,又换了个姿势。
“你们让她不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一起下地狱岂不解脱。”
“就为了个对你心意不确定的丫头,这么对抗家里边,值不值?”
江北微微坐直身体,视线划过院落里盛开的荷花。
“我和她分手,原因在我不在她。可是江家不该出手毁了她的一生。”
他话音微顿,声音带着少许暗哑。身旁的那杯淡黄色茶水,江北如鲠在喉。
这杯茶水,他实难下咽。
他颓然起身,“爸,她前后两次身体伤害全拜江家所赐。您跟妈把商战上的手段用在一个对救死扶伤怀抱热忱的医生身上,毁了她一辈子,当真就没有半分愧疚之心?”
这句说完,江北心中的怒火实难压抑,便不再停留。
不顾父子情谊的他毅然走向门外,也没在意身后砸向自己的茶杯。
白色的瓷片碎在他的脚边。
江北低头睨了一眼,淡淡开口。“爸,这日子就这么过吧。是您儿子离不开她,不是她离不开您儿子。江家这个万贯家产高门大户,人家可看不上。”
衡江郊外的月光,还是没有温县的明亮皎洁。
江北环顾四周,打量着这座外人羡慕的院落。不禁自嘲的摇摇头。
不过,负累而已。
这晚,他是宿在老宅的。
睡前看着温县这几日拍的照片,眉眼分明的短发女子,笑靥如花。
一颦一笑,全都刻在他眷恋的心底。
江家在云端太久,久到这些年不接地气。
总觉得寻常人家的女儿都是贪图钱财,蓄意靠近。
却不知道在这件事上,一直缠着人家不放的是他。
是他,离不开闻烟。
在老宅睡的总不安稳,一早起来他就跑去祠堂。
这一跪,早晚逃不脱。晚跪不如早跪,早点得到解脱。
江北筹谋好一切,一路踩着青石板往祠堂走去。
没想到在祠堂门口,看到一位精神矍铄满头银发的老人。
江北不敢信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大步向前。
“爷爷,你何时回来的?”
江爷爷就坐在祠堂前方不远的凉亭下,慈祥地对着他挥挥手。
“前两天就回来了,你爸让回来的。”江爷爷故意在后面这句加重语气。
江北瞬间明了,难怪昨晚江父会压着脾气没让他直接跪祠堂。
“爷爷,难道您已倒戈?”
江爷爷手中的拐杖眼看就要扬起来,随后指了指祠堂。
“老规矩,去跪6个小时。”江爷爷故作严肃。
“孙儿领旨。”江北大笑着朝着爷爷作揖,有爷爷这句话,他再无顾虑。
江北进到祠堂,恭敬地上着香。
随后,磕了三个头,直直地跪在蒲团上。
半个小时后,江北的脊背依然坚挺。杨叔不忍,俯身朝着江家老爷子说。
“小四这次难,听说闻家父母长兄,都没原谅他呢。”
江老爷子看着自己孙儿那倔强的劲儿,不免叹气。
“何止闻家,他现在连那丫头都没搞定呢。我看那丫头倔起来,够小四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