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11

    宇幕凡坐在贵宾席，热切的注视着台上的清丽身影，他当然知道那就是霓裳。在他的印象当中，霓裳从来都是素色宽大的袍子，而今天的她，曼妙的身段，简单的装扮让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看上去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超然。宇幕凡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沉起来。

    而坐在另一边包厢的莫白，却有些疑惑，这个装扮，怎么那么熟悉，似乎自己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还没等他细细去想，琴声已经响起。灵动的琴音，哗啦啦如流水般淌出，莫白听到了清泉的声响，听到了鸟儿的鸣啼，他似乎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绿色的草地，开得正盛的花，有微风吹过，花瓣飘落，然而好景不长，花儿总会掉落，绿草也会枯萎，琴音突然一变，由之前的优美转为淡淡的悲伤，甚至有人开始偷偷擦眼泪。

    正当台下听众黯然伤神的时候，琴音一转，变得振奋人心，似乎是告诉人们虽然好景不常在，但是我们不能气馁，一定要把握今天，努力活好每一天。

    台上的霓裳，因为有面具的遮掩，不用掩饰自己得意的表情，她冷冷的注视着台下的人群，人群的反应是她早先就预料到的。所有的人定会被她的琴声折服，她这样做只是想以动制静，把躲在暗处的人都揪出来。

    然后她又看到了那个鬼魅，这一次他双手做拍掌的动作似乎他完全明白霓裳的想法。

    琴声一停，鬼魅再次消失。

    灵动的声音停了许久，全场鸦雀无声，待人们从琴声的意境中回过神来时，台上早已空荡荡一片，雷鸣般的掌声霎时一阵高过一阵。

    掌声刚停，一阵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琴声便响起来了。只见已经换装的芊芊、飞雪、如烟和白雪一一上场，上演霓裳为他们编排的爱情故事，莫白被这琴声深深吸引，也为台上表演的节目所感动。

    而更让他陶醉的是那一阵空灵的歌声：“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莫白的目光不禁顺着那一阵歌声寻去在一阵风吹起的帘幕后面莫白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原来是霓裳，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美妙的歌喉。只见她十指正灵活的飞舞着，美妙的声音正是从她一张一合的朱唇中轻吐出来的。

    这一副光景，莫白心头又涌过一阵熟悉感。细细听她口中吐出的词，莫白不禁动容，当霓裳唱到“若说没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的时候，莫白看到一串泪珠从她眼中掉下，心中忽然一阵疼痛，他远远的看着帘子后面只有他看得到的那一幕，那个穿着白色旗袍的身影，一边流着泪一边弹唱着，长长的头发随风飘动，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莫白被深深吸引了，这幅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梦里见过，又好像曾经哪里见过…

    一曲完毕，霓裳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凉凉的，一摸竟然是泪水。她忙擦了擦，刚刚好似做梦一般，为什么自己在弹的时候会感觉到浓浓的悲伤，她似乎到了一个梦幻般的环境，那是一个凉亭，亭外碧水荷花美不胜收，可是亭里的她却边弹边唱悲伤欲绝。

    霓裳慌忙晃晃脑袋，一定是自己太入神了，这首曹雪芹的诗，红楼梦里的主题曲，自己不知有多熟悉，排练的时候又唱了一遍又一遍，自己都没这样的幻觉，也许是太入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