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时今日,我才放了心。这一年多,我的心都是提着。”
“是我,推了她进火坑。”
“凤凰涅盘,火坑也不一定都是坏事。当时她做了女儿该做的,而你一直做好了父亲该做的,谁也不欠谁。”祖母说。
宁州同:“话是如此,如何心安?”
“你呀,还是狷介。祯儿是嫁给督军,往上嫁的,多少人撑破了头,不是低嫁。
当初妥协的,不是宁家,而是督军。我也是想到了这点,才没有反对。”祖母说。
宁祯是与盛家老夫人商议好了,同意了婚事,才跟家里说。
现如今婚书都是自己签字,跟前朝不同。
前朝的婚书,是由父兄签字的,女子并无这个权力。民主政府谈自由,也给予了女人婚嫁的自由。
宁祯做了决定,谁也拦不住她。
而往上走的路,别管什么初衷,都不算坏路。家里长辈要做的,是扶持她、托举她,而不是自怨自艾,可怜她、拖拽她。
——既成事实,不要做任何添堵的事。
宁祯被迫选了这条路,祖母帮宁祯把路走好。
老人家的心,一直高高悬起,怕宁祯这条路中途跌下来。
今天这顿饭,祖母的心安定了。不管将来如何,宁祯已经站稳了她的位置。
她优秀至极!
“策儿,你有什么事想跟家里说吗?”祖母问。
宁策一愣,忙说:“没、没有。”
“真没有?你别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再找家里帮忙。”祖母道。
宁州同:“你闯祸了?”
“没有!”
宁州同微微蹙眉。
宁祯和盛长裕回去时,两个人坐在车子里,说些琐事。
盛长裕握住她的手不放。
在街上,还遇到了铁路局总长葛明的汽车。
葛明在珠宝行下车,跟着下来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郎。穿桃红色旗袍,十分妖冶,走路扭得很动人。
宁祯看,盛长裕也看。
“葛总长新纳的姨太太?”宁祯问。
盛长裕:“我不管下属纳妾。”
军政府都没有规定军官不许纳妾,更何况葛明不是军政府的人。
宁祯不再说什么。
葛明似感应到了,猛然转头,瞧见了督军的汽车。
盛长裕透过车窗,也瞧见他。葛明赶紧小跑几步,预备上前说句话,盛长裕却没有叫停车。
车子扬起的灰尘,糊了葛明一脸。
葛明立马顾不上陪姨太太买首饰,赶紧回家了。
他找幕僚商议督军的态度。
葛家养了七八个“贤士”,一个个出谋划策。
“督军对您很是不满。除了五小姐得罪了夫人,没有其他缘故。”幕僚说。
“当时夫人也在车上,自然是她吹了枕边风。听闻现在督军最宠她。”
“能压得住督军夫人的,大概只有江小姐了。既然得罪了宁家,不如另换一条路。”
“江家是很不错的。”
翌日上午,葛明的太太带着她女儿葛宝娴,去江家做客了。
葛宝娴特意准备了礼物,送给江澜。
可惜江澜没出来见她。
江澜又躲起来了。
江太太只说她怕生,留葛家母女吃饭,对她们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