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在原地纠结了半晌,那之后,她还是拖着行李选择回家。
石子蕊在大学内任职,粗浅地讲,是做研究的,在这方面,望海这个地方可以说毫无建树,没有任何半点相关适宜的土壤。虽有类似的抱怨,可石子蕊当初选择走出万康市,乃至走出望海,并不是因为她天生就向往所谓学术或者科研的天堂,她只是单纯想要离开,并在她认为合适的地方生根发芽,随波逐流,并流到了现在这条路上而已。
而之所以想要离开,也无外乎于这个时代背景下,女性通常会遇见的问题。
她的家族,在当年地价还不那么金贵的时候,选择共同出钱买下一块地,盖了个院子,过上集体生活,只是她从不喜欢这种生活。
时隔多年,回来之后他们脸上有笑脸相迎,嘴里却毫不避讳地用方言讽刺她惺惺作态,在外读书不知道是真读还是假读,指不定是跟男人睡觉,睡成了现在的人上人,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听不出半点口音,好像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似的。
他们认为自己听不懂,这是当然的,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石子蕊就假装自己学不会家乡话,双方语言有了隔阂,给他们一个光明正大嚼舌根的机会,明里暗里就会少很多难挡的冷枪和明剑。
必须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她从小到大没有上桌吃过饭,在衣食住行等等各个方面均受到不平等的对待,但她从未明面上直接抗争过,因为这不是她的世界,在这里她没有任何胜算。
如果不是她的父母还算有钱,让她读书,可能她连自己应该选择变成什么样子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是这个年代,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高呼口号着都无法掩饰,客观存在的事实。
所以石子蕊以惊人的天赋以及极佳的运气,离开家乡,在新的城市对着镜子修饰自己的表情、语气、体态,最终活成另一副样子,却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新时代女性的楷模,反抗成功的独立者。
她不过是从她无法获胜的地方逃开了而已。
今日回家,要说石子蕊完全不抱有期待,没有心存幻想,那是不可能的,她渴盼这些人会因为自己的改变而产生不一样的看法,会认可她所付出的所有努力,所以她才准备了一箱子特产和新鲜的日常用品。
然而一切照旧,和她没离开时一样。
石子蕊收拾了一下心情,拖着行李去外面找了个旅馆住下,等到晚点,到了约定的时间,打算办完正事然后立马离开,然而,石子蕊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她在约定的地点没有见到她的同事,或者说师兄,问宾馆的前台,前几天确实有这么一号人入住,但就在前天夜里,他匆匆退了房,拖着行李,趁着夜色离开了。
这让石子蕊觉得诡异,还有点不安,而且她没有方法能联系上师兄,只能坐在宾馆前厅的凳子上,有些出神,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她没等来转机,而是等来了自己的大伯,他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宾馆,脸上笑着,褶皱里却藏着不快,说道:“小蕊啊,你这么久没回来了,天大的公事不能等等,起码再坐一会嘛,认认人,说说话,不好吗?”
石子蕊看了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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