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大哥出兵北上,铩羽而归?”我本已阴沉的脸颊更添阴郁。
“属下绝不敢虚言相欺,因为卑职就是从那残酷战场上侥幸逃生而还的残兵败将。”黑色的苍狼看到我阴沉如水的面容,赶紧补充道。
我喘着粗气,片刻后才轻轻的问道:“伤亡如何?”
“我部百余名战狼不幸罹难,受伤者不计其数。”那黑狼悲不自已,如实禀报道。
我闻言,打了个趔趄,头一阵昏沉沉的,差点摔倒在地上。
“王,您没事吧?”黑狼忙上前扶住我。
“有我大哥在,为什么会损失那么惨重?是敌兽太强了吗?”我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
“王,恕小的直言,那狮懿根本就不配做你的兄弟,我们在前线浴血奋争,它竟未派一将、一兵相助,让我们身陷敌兽包围,它却事不关己,我部伤亡惨重,它族丝毫未伤,竟还收了巨熊送去的豪礼,班师撤退,视我族大仇于不顾,我看它们根本就是和巨熊们沆瀣一气。”黑狼咬牙切齿、胸愤难平、用狼腿不停的击打着地面,不甘的泪花如雨点般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我闻言不禁气血攻心,一口污血眼看就要从口中吐出,我硬是咬牙硬咽了回去,“不可能,大哥怎会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不会的,这一定不会是真的。”
硬撑着的我视线渐渐模糊,昏了过去,昏睡前一直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会是真的……”
我这一睡,一些记忆在脑海中萦绕不去,与犀牛群斗智斗勇,在鳄鱼堆九死一生,没想到自己的兄弟竟在背后捅自己一刀,难道这就是自己应受的代价吗?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杀生取乐,尤其是这一次,为取走鳄鱼潭的水,将其引入草原大峡谷,竟十数天为鳄鱼们送去千余头生灵,里面不乏一些无恶不作之徒,但想来也有无辜之兽。
沟渠凿成之日,又杀了数十头沉睡的鳄鱼,将其尸体投入鳄鱼潭,来激怒鳄鱼取乐,守着渠口,让群鳄奋力的从它处爬上岸,却又逃之夭夭,戏耍众鳄,群鳄跃进渠中追杀自己,却不料又中了自己欲擒故纵之计,本可一次性将群鳄击杀,却又派下属迂回,守住渠口,将一干老弱困于湖中,只为回来时,在它们面前耀武扬威,只为证明‘烈’的孩子绝不平庸。
战狮戏耍老弱,被自己杀害,还堂而皇之的声称生命不可以被戏耍,其实只为说明,能戏耍草原众生的只能是自己,却不料鳄鱼们上演自杀式表演,将我对于它们虚假的怜悯撕得粉碎,使我不得不去正视那些让我看不上的生命,让我第一次体会到蝼蚁亦有感情,每头生灵都可以选择它们的生死。
可是在自己幡然醒悟时,身后却被自己的大哥狠狠的捅上一刀,它兽被我族视为草芥,我族被它兽视为棋子,真是可笑、可悲。
我的意识渐渐的清晰,可丝毫不愿睁开眼睛去面对这可憎的现实,自己际遇坎坷,好不容易在草原上慢慢的熬出头,吐气扬眉,将自己所受的苦楚转嫁到别兽身上,却引来了更多的苦痛,内心的痛苦丝毫没有得到缓解,却在每一次杀戮后,让内心的痛再次激增,原来经历不可以被替换,酸楚终究要自己品尝,到头来自己错的竟一塌糊涂,不过已经习惯杀戮的我,只有在不断的杀伐中才能找到短暂的快乐,不知不觉间,我已成了一匹彻头彻尾的冷血杀手,一切自踏出了第一步,便回不了头。
自这一日后,我仿佛在草原上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兽见到过我和我的卫队。
半个月后,一处宽敞、豪华的洞府内,十余只断腿的苍狼正阿谀奉承的巴结着那雄风外露的狮懿。
“狮王大人,现在南方、西方的势力迅速的向边境收拢,您既已与巨熊王结盟,何不趁着大好形势,一统草原。”一匹断腿的壮硕灰狼谄笑着进言道。
“是啊,我尊贵的王,由您统领我们狼族,我们一定能创造出‘烈’所完成不了的神话。”另一匹断腿的苍狼连忙补充道。
“那是自然,‘烈’能做到的事,我和巨熊王一定也能做到,还请几位圣使转达我对熊王的问候之意,并请告知,我狮懿绝不敢私自扩充疆域,只要熊王它老人家吃饭时,赏给在下及兄弟们一碗羹,在下就心满意足了。”狮懿屈尊降级般恭敬的回应道。
“狮王大人不愧是兽中豪杰,如此甚好,巨熊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那壮硕的断腿苍狼见狮懿言行间并无私自扩张之意,大为满意。
“还请圣使回去后,在熊王大人面前替在下多多美言几句。小宴已设好,还请圣使移驾,共享草原虎肉。”狮懿再次降低身份,主动相邀,满脸交好之意。
“草原虎?既然有此等美味,那我就不客气了。”那狼闻言,喜形于色,真是世事多变,‘烈’未加入狼族前,狼族多被虎族欺凌,后来一雪前耻,打的虎族节节败退,再后来自己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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