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为什么?
他不知道,在这份注定难解弄人的现实面前,思考的唯一作用也许就是让上帝发笑。
陆昭君不想被人当成怪胎看,从兜掏出镊子,小心翼翼地把沿着鳞片边缘楔进去,咬牙切齿,猛地一挑。
“嘶~”镜子里的面孔顿时扭曲了。
陆昭君龇牙咧嘴地揉着眉心肉走出卫生间,外边陈列着几样半新不旧的二手机器,有空气锤、热处理炉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致是一个铁匠作坊需要的全套硬件设备。
作为一个低配版长生种,陆昭君本人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随着时间流逝,面孔和身份证年龄越来越对不上号,时间长了早晚有一双属于群众的慧眼要发现他不对劲。
为了掩饰,他改头换面来到这个叫曲秀的小城市,刚刚不到半年。
因为社会关系无限趋近于盲流,陆昭君也是最近才找到门路,准备跟人合伙开个冷兵器工作室,目前还处在八字没一撇的筹备阶段。自打兵击这类运动兴起以来,铁匠这个原本正在走向消亡的行当,又焕发了新生。只是主营项目从田间地头的钉耙锄头,变成了兵器盔甲,弄得好也算钱途无量。
搓了搓手掌心,陆昭君准备开始干活了。这些机器底座都已经规规矩矩地用螺栓钉死了,不过电源线还都随意散落着,得凿一条地沟出来塞进去。
操起墙角的鹤嘴镐在手里掂了掂,陆昭君又是一阵窃笑。
又当老板又当苦力,是应该被绑去戴高帽游街,还是算守住了八辈贫农的根正苗红?
一边胡思乱想,陆昭君甩开一膀子精壮的腱子肉,开始朝水泥地面猛凿。鹤嘴镐有一根鹤嘴一样细长的铁头,用来凿东西很合手,叮叮当当顿时响成一片。跟水泥地板较劲是个纯粹的体力活,大体成型之后,哪怕陆昭君壮得像头牛,额头也照样蒙了一层细汗。
“呵呵~”欣赏着脚下轮廓整齐的地沟,他很得意地一挑眉毛。
在心里给今天的日程画上一个句号,陆昭君抬眼看向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了,雨还在下,一时半会似乎也没什么停下的意思。
作为无产阶级的典型代表,陆昭君当然没有太像样的座驾,只有一辆旧货市场淘换来的老长江摩托,带挎斗的那种,基本不具备遮风挡雨功能。
不过反正雨不算大,陆昭君没耐心继续等下去了。套上一身帆布雨衣正准备出门,想了想,又拎起刚才凿地沟用过的鹤嘴尖镐。
作坊附近这一带很偏僻,都是茫茫无际的山区,有不少猢狲成群结队地出没。这些畜生性格极其恶劣,扔石头把作坊的窗户玻璃砸碎了好几块,时常趁着没人溜进来搞点小偷小摸,陆昭君想起来恨得牙根都痒痒。
死沉的机器设备用不着操心,但要是干活的镐头被猴子摸走了,他觉得自己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