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演练未请示，分队长咬牙受鞭刑

是，我得让你们懂得，在战场上，谁要是目无组织纪律，谁就一定会贻误战机。也许，违背纪律的只是一小部分士兵，可是，导致的，却可能是大失误，甚至整个战争的溃败。”

    几百个学员都在聆听刘主任的训示。

    “一个不讲纪律的军队，是很少机会打胜仗的！”刘主任顿了一下，“除非敌人的部队也不讲纪律。可是，我们即将面对的，是训练有素的日本军队，他们纪律严明，装备精良，接受过系统军事素质训练，我们在装备和训练都不如人家的情况下，如果再不加强纪律性，我们还怎么去打赢这场反法西斯战争？”

    片刻的沉默之后，队伍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停歇下来，刘主任问：“大家听说过孙武训练宫女的故事吗？”

    队伍里起了一阵骚动，许多人交头接耳，有人皱着眉头思考，有人想说，却拿不准。

    刘主任在队伍前踱步，好一会，见没人回答，便停住脚步，面向大家，说：“春秋时期，吴王阖闾刚刚夺得王位，一心想扩充军备，建立霸业，急需统兵征战的大将之才。时任吴国大臣的伍子胥推荐孙武入宫。”

    不少学员点头赞许。

    刘主任说：“孙武是一位着名军事家，他带着自己写的《兵法》十三篇去见吴王阖闾。吴王将十三篇兵法一一看完，赞口不绝，却不知孙武是否能将理论运用于实战，便问他：‘你可以小试一下指挥队伍吗？’孙武回答说：‘当然可以。’吴王又问：‘可以用妇女来试吗？’孙武答：‘当然可以。’吴王就派出宫中180个美女，交给孙武，由孙武组织操演。”

    见刘主任给大家讲故事，所有学员都屏息凝神，有的学员甚至把脖子伸得老长，生怕漏掉了重要情节。

    张缵跟张耀武小声议论：“我不相信，孙武能把一群宫女训练得进退有序。”

    张耀武说：“也说不定，如果没训练成功，刘主任怎么会拿出来当例子讲呢？”

    何教官听见学员中议论纷纷，便问：“是不是都想挨几鞭子呀？”

    队伍立刻安静下来。

    刘主任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大相信，孙武能把这180个宫女训练成能上战场的战士。嘿嘿，你们小瞧孙武了吧，要不，人家怎么称得上杰出的军事家呢？”

    学员们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刘主任说：“孙武把180名宫女分成两队，由吴王宠爱的两个妃子各自担任队长，并命令所有人拿起兵器。孙武问她们：‘你们都知道自己的胸前、左右手和后背吗？’宫女们回答：‘知道。’孙武进一步解释说：‘向前，就是看着胸前所对的方向；向左，看左手方向；向右，看右手方向；向后，转朝后背的方向。’宫女们回答：‘知道了，知道了。’”

    张缵小声说：“我也知道呢。”

    张耀武小声回应：“这，我也知道。”

    刘主任看着专注听故事的学员，很满意的样子，说：“孙武担心宫女不好好训练，便命人将执法用的斧头竖立在操练场旁边，对吴王说：‘大王，如有不听号令的，我要按军法从事！’吴王回答说：‘既然是操练士兵，当然要按照军队的规矩来。’孙武把军纪反复向宫女们申述，并且问：‘大家听清楚没有？’宫女们一起回答：‘听清楚了！’于是孙武击鼓发令，让宫女们向左转，然而，宫女们听见鼓声，觉得好玩极了，个个捧腹大笑。孙武说：‘是我规定不明确吗？哦，你们还不熟悉军令军法，错不在你们，而在将帅。’于是再次三令五申，击鼓发令，宫女们仍大笑不止。孙武说：‘规定不明确，军令军法不熟悉，是将帅之错；现在，我既然反复地向你们说明了，你们仍不执行命令，那就是你们的错了。’孙武喝令执法官将两位队长斩首。”

    学员中也起了一阵波动。有学员说：“孙武胆子真大，竟敢杀吴王的妃子。”

    刘主任看了学员一眼，平静地说：“吴王见孙武要杀掉自己的爱妃，慌忙派人传命说：‘我巳经知道将军善于用兵了。我如果没有这两个爱妃，连饭也吃不下，请将军刀下留人。’孙武断然回绝道：‘臣既然受命为将，将在军中，君命有所不受。再说，大王也恩准过，如有不听号令者，我可按军法从事！军中岂能儿戏？’于是，孙武毫不留情地斩了两个队长。”

    像一阵微风吹过湖面，队伍中议论纷纷。

    有人说：“孙武胆敢杀吴王宠爱的妃子，他也活到头了。”

    有的学员说：“既然有军令，当然得执行！”

    张缵说：“孙武真的敢作敢为！”

    刘主任知道学员们内心受到震动，便把接下来的故事讲完：“接着，孙武任命两个新的队长，重新击鼓发令，这下，宫女们都不敢笑了，动作很整齐，全都合乎规定和要求。孙武派人向吴王报告说：‘队伍已训练整齐，请吴王检阅！这样的队伍，无论大王怎样任用，即便赴汤蹈火，他们也会在所不惜！’”

    场上一片沉默，大操场就像是孙武的操练场。

    刘主任的话依旧很平静：“吴王失去爱妃，痛心不已，不想到操演场去看。可是，架不住孙武亲自去请，孙武说：‘看来，大王只是喜爱兵法上的词句，并不想真正运用；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是兵家的常法，为将治军的通则。对士卒，一定要威严，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听从号令，打仗才能克敌制胜。’见吴王还是高兴不起来，孙武又说了一番话：‘大王，是两个妃子重要呢，还是您的江山社稷重要呢？’吴王一听，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于是封孙武为将军，令他日夜练兵，准备攻打楚国。”

    学员队伍中，居然有人摩拳擦掌。

    “什么结果，大家应该知道了。”刘主任扫视一眼全场学员，“在孙武的训练下，吴军的军事素质明显提高，后来进军楚国，直逼郢都，势如破竹。”

    故事讲完，全场学员鸦雀无声。

    刘主任问：“吴王之所以有这样一支战必胜，攻必克的队伍，靠的是什么？”

    学员们齐声回答：“严明的军纪！”

    刘主任把目光转向两位受刑的分队长，厉声问：“王分队长，何分队长，抽你们三十鞭，冤枉吗？”

    王分队长和何分队长把仄歪的身子一挺，忍着痛，朗声回答：“报告长官，不冤枉！”

    刘主任问：“要是再犯了纪律，怎么办？”

    王分队长回答：“我们不会再违犯纪律了！”

    何分队长说：“再有违犯，抽六十鞭！”

    刘主任把肩膀耸了耸，将手上的马鞭往地下一丢：“哼，你还以为真的有下一次？下次再违犯军纪，我开除你，枪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