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白转身,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完。
江驰扯着嘴角,笑了,如过去一样,笑的温润如玉。
“是你教我的啊,皇叔,是你教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江玄墨蓦的想起,很多年前的一次除夕夜,他还是个少年。
那晚,宫里歌舞升平,他却在冷宫里独自游荡,偶然听到了外面的哭声。
他走出去,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躲在墙角,哭的伤心极了。
那是年幼无人抚养的江驰,刚刚被人抢走了手里的包子,还挨了一顿打。
江玄墨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初入皇宫的自己。
一样的孤苦无依,一样的茫然无措。
他带着江驰回到冷宫,让人给他做了许多吃食。
江驰狼吞虎咽的吃着,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学着江玄墨刚刚教给他的那句话,奶声奶气的开口。
“皇、叔。”
江玄墨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是,我是你皇叔。”
江驰问他:“皇叔可以带我走吗?”
江玄墨摇头:“不可以,带走皇子不合规矩,更何况,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江驰的眼眶又红了,他低下头,委屈道:“我会再挨打的,我会没有饭吃……”
江玄墨想了想,道:“我想法子,安排一个人来照顾你,总会让你吃饱饭的,其余的你要自己想办法。”
江驰茫然的看着他:“怎么想办法?”
江玄墨轻声道:“我不知道,但是,总得想尽一切办法好好活下去。”
江玄墨再抬眼,看着眼前癫狂中透着凄美,凄美中带着虚弱的男人,和那晚除夕之夜眼泪汪汪的小男孩逐渐重叠。
江驰苦笑道:“皇叔,你记起我了吗?”
是江玄墨教他,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可也是江玄墨,即将终结他的生命。
沉默在院中蔓延,呼啸的风雪是唯一的声音,这寒冷的冬夜,如同那年的除夕之夜一样,风雪交加。
江玄墨的眸中没有一丝温情。
他淡淡道:“不,不记得。”
他抱着萧予白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开了院子,没有丝毫停留。
江驰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般,再也站不起来了。
谢芷瑶看着这院中的狼藉,终于回过神。
她忍着身体的痛意,跌跌撞撞的起身,追着江玄墨的身影跑出去。
“殿下!殿下!等等我!”
江玄墨的脚步停了一下,转头看向谢芷瑶。
谢芷瑶跪倒在地上,看着江玄墨这张精致完美的脸,眼中满是深情。
“殿下,我……”
“谢小姐,如果不是止礼,你永远都不可能出现在本王的府上。
今日同样是如此,若不是止礼,就凭你的所作所为,本王会一剑杀了你。”
谢芷瑶却执着的问:“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如果不是萧予白,你对我一定会……”
“没有,”江玄墨冷声道:“遇见小白之前,本王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倘若没有遇见小白,本王会孤独终老。
无论有没有小白,本王都不会娶你,别做梦了。”